李誉名蹲在草堂门口的桂花树下,眼观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夏霖熙从她身旁跨过,径直走了进去。
草堂被翻过了很多次,里头那些原先留下的痕迹早就折腾得不成样子,到后来,来此地的人就少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夏霖熙倒是不怕,她找线索的角度与常人不同,就算被翻烂了,她也能从一些细致入微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据已经查到的消息,夏霖熙得知这处草堂因赌债,刘盐商把它卖给了自己的远亲。后因刘盐商在此处上吊自尽,远亲嫌晦气一直没有住进来,更夸张的是,这个远亲日夜梦到刘盐商喊冤,说是自己是被别人害死的,并非上吊自尽,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远亲被梦魇缠得怕了,便花钱请了江湖上的人士来彻查此案。但遗憾的是,这些个江湖人士至今没有查出真相。
夏霖熙左拐右绕,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刘盐商上吊自尽的那间房,大步跨入,一眼就看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根白绫。
她拉过一张高高的凳子,站了上去,进而将白绫解了下来。解下来之前夏霖熙特别注意了白绫上那个死结的打法。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打结习惯,这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白绫解下来之后,夏霖熙将它小心翼翼地铺在手边的方桌上。白绫挂着梁上许久,平常又鲜有人动,上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夏霖熙将找到白绫中部的位置,继而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白绫上的痕迹。
一个人在白绫上自己自尽而亡和死后或昏迷之时被他人挂上去,这两种情况在白绫上留下来的痕迹是不同的。
白绫锁喉,活着的人感受到痛苦自然会挣扎乱动,在白绫上会留下凌乱的褶子,而死后或昏迷之时再挂上去的人则不同,他们已经失去知觉,不会有挣扎,只会留下单一的褶皱。
房间很亮,房间里头的所有烛台都被夏霖熙点上的烛灯,她弯着腰细细辨明着白绫上的痕迹。
她从褶皱中可以断定挂在白绫上的是个死人。
不是自尽,不是活人的“死人”。
这个结果夏霖熙早已预料到。她将白绫收好,而后继续在房内搜索。她现下将目光集中在房间的房顶上。
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房顶上移动,夏霖熙身子一边走一边看,结果看得太过入神,拐弯的时候没有注意,脚踢到了一张凳子的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