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殿阳光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陈公公一直侍奉在君王身旁,知道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代表着的意味。他见万盛帝开始闭目沉思,便知他又绕到死胡同里了,于是出声唤醒他。
“是么?那出去晒晒太阳吧。”被他打断思绪,万盛帝果真清醒了过来,睁眼瞥了瞥外殿的方向。
陈公公闻言,刚要上前扶,却被夏容宣介入:“我来吧,父皇小心,地下凉。”她蹲下身子,为万盛帝穿上鞋袜,然后搀扶着他的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外殿去。
“几时到的京城?”皇帝的身体已经无法参加夏容宣的受封之礼,但正式的圣旨还在他老人家这里放着,季王要先从他这里拿过来,然后给礼官当面宣读,这礼才能成。
只是不知道,这圣旨,皇帝给得干不干脆了?
“丑时到的,不敢坏了吉时,清晨去了宗祠祭拜了祖先,之后便来父皇这里了。”
不早不晚就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达京城,夏时雍都不知该评判她这是准时呢,还是说已经不打算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江菡,你先退下,老陈你也退下,朕有事要与容宣单独说。”皇帝要与夏容宣独处一室,将徐江菡与陈公公都屏退了。
“是。”徐江菡看了一眼季王,没有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是。”陈公公侍奉皇帝数十载,心中了然,应了一声也退下了。
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一并离去,万盛帝缓步走在阳光下,季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们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万盛帝才出声道:“老九,你同朕说说,江菡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值得你”乐不思蜀“,连太子之位都不热衷了?”
皇帝知道季王推迟来京的原因,是因为徐江菡,于是直截了当地将这个问题抛了过去。做君王的,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并不好。
夏容宣看到了皇帝眼里的犀利,谨慎地应道:“回父皇的话,江菡是个心怀天下的善良之人,若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儿臣留在季州并非乐不思蜀,也并非不重视太子之位,而是儿臣想将前尘往事都了却之后,再心无旁骛地来京复命,故而耽误了一些时间,请父皇恕罪!”
“哦?前尘往事?”皇帝很是好奇:“那你与朕好好说说你的前尘往事是什么?”
夏容宣头一低,甩出了两个字眼,干脆而清晰:“襄王。”
皇帝神情一凝,他倒是没料到背后的原因竟是这个。他完全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这么说来,你留在季州便是为了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