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宰治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男人明明成日里都是一副懒懒散散、游手好闲的模样,但意外的每天都起得很早。就仿佛睡眠于他而言只是维持生理需求的必要一环而已。
纲吉有时候还挺好奇的,自己睡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一睁眼睛就会看见太宰治,然而他们同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连太宰治的睡颜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他又抬手打了一个哈欠,顺便用手背蹭了一下从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太宰那家伙......该不会都不用睡觉的吧?
脑子里飘着这个怪异的想法时,他还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还套着睡衣完全没有睡醒的沢田纲吉梦游一般扶着扶手下了楼梯。他没在客厅里见到太宰治的人影,于是便走向了厨房的方向,打开了那道玻璃门。
门被打开一小道缝隙的时候,便有歌声从里面飘逸了出来——
“独自一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的话,就能......”
“......你在干什么?”
“哦纲吉君。”正在煎着什么食物的男人结束了那一脸陶醉的唱歌状态,他嬉笑着扭头回应道:“我在做早餐啦,早餐。”
沢田纲吉站在门前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我想问的是你究竟为什么一大早上就在-唱这种诡异的歌曲。
纲吉一直觉得太宰治的声音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他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忽略自身的优势,去做各种各样反人类的事情。
同居生活已经有足足两周了。
因为纲吉记得太宰说过自己并不怎么会做饭,而且据说还搞出来过吃下之后能让人失去记忆的恐怖料理,于是他心(无)甘(可)情(奈)愿(何)地担任了负责做饭的人。
平时也都是他起床了之后才去负责准备两个人的早餐的,今天太宰治竟然很罕见地亲自进了厨房。
纲吉瞄了一眼平底锅上的培根和鸡蛋,太宰治煎出来的食物看起来似乎还挺正常的。
“今天你怎么进厨房了?”纲吉抱起双臂,干脆靠在了门框上。
黑发男人笑眯眯地扭回头,继续煎起锅里的食物,留给纲吉一个背影。
“因为纲吉君今天会晚起。”他的声音混杂在噼里啪啦的温油声中。
纲吉困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么说?我明明是准时起来的。”
他今天起得一如既往的早。和平时一样,闹铃一响就要坐起来,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并不是哦,现在已经八点了。”
“?”纲吉瞪大眼睛,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太宰治关掉了电磁炉,把锅中的食物分别装入了灶台上放着的两个白色磁盘中。然后才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微笑着道:“我把你的闹钟延后了半个小时。”
“你......”
“纲吉君大概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吧?”黑发青年的语调很轻盈,里面莫名掺杂着几分柔和,“客厅里有面镜子,你应该去照照看。”
纲吉听从了太宰治的话,转而扭头去了那处等身穿衣镜前方立定。
然后,他看见自己穿着宽松的浅色睡衣,头发蓬乱的像是鸟窝般的狼狈模样。而眼睛则是更加难看了,非但充着血,连眼皮都是红肿的。
简直就像是哭上好几个小时似的。
他抽了下鼻子。发现鼻尖也是红色的。
纲吉一脸无辜地抬手摸了摸眼皮,立刻感到一阵火辣的刺痛。他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刚睡醒的时候,他莫名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黑发青年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摆在了一个方形的餐桌之上。
“纲吉君,你昨晚在床上又哭又闹的你知道吗?”太宰治的语气很平淡,他拉开了其中一个座椅,背对着纲吉坐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