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的,没见到本婉仪回来了?还不上茶?杵在那儿做什么?”
一个神色谄媚的宫女从门外走进来,顺着郑婉仪的话厉声呵斥,“主子说的话你们难道听不见?还不快去泡茶?难不成你们这些个人比主子还要金贵?”
说着到了郑婉仪的身边,讨好的道:“主子,今儿是怎么了?凤仪宫那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提起凤仪宫,郑婉仪就想起了压在她头上的周宜然,一拍桌子,“还能有什么事儿?昨儿刚刚进宫的华嫔主子,今儿已经晋升两级,成华婕妤了,要说,家世好还真是占便宜,本婉仪在宫内浸淫十多年,却还不及入宫一天有个好家世的人!”
这话双喜却是不敢接了,毕竟是主子,传出去了遭殃的还是她。
“不过是个昨日进宫的新人,主子您跟在皇上身边可是有十几年了,要不然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也不会收用了您,而且您初封便是婉仪,可见皇上还是念着您的,您现在当务之急是生下皇嗣,有了孩子,才有了女人在后宫的底气。”
不得不说,这话说道了人心坎儿上,郑婉仪被双喜顺毛捋的很是舒心,连上的茶叶不是她平日里最爱的黄山毛峰都不介意了,“你说的对,皇上待本婉仪,还是有几份情谊的。”
郑婉仪平日里最不爱提起的就是她的出身,但同样的,她最爱提起的,也是这段因身份而来的经历。
周宜然睡了一个时辰自然醒了,碧水端进来一个铜盆,拿出她的瓶瓶罐罐洗了一把脸,重新梳了个头,坐在桌子前面就开始大快朵颐。
碧桃一面摆着碟子一面讲:“主子,今儿御膳房倒是殷勤得很,见着奴婢就叫姑娘,还多给了奴婢两个例菜,都是您爱吃的,奴婢算是看明白了,这宫里的人啊,比咱们府里更是趋炎附势!”
周宜然挑挑眉,浏览了一遍菜式,果真是比昨天精致不少,“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到哪儿都有,更何况是皇宫?他们也没给你脸子瞧,何必计较这些?”
说完便执起银箸,伸向了眼前的笋丝和酸辣土豆丝。
这两样菜爽口,吃着开胃得很,周宜然昨晚体力消耗的厉害,吃了不少,不过依然克制,只有七分饱而已。
漱口后,拿起帕子擦擦嘴,“撤下去吧,我未动的菜赏给其他人吃,别浪费了。”
碧水应是,她知道周宜然向来不喜奢靡浪费,况且御膳房的人为了讨好周宜然,拿出来的都是拿手菜,味道相当不错了,她们这些伺候人的平日里可是吃不到的。
周宜然前世是个职场白骨精,标准的九零年人,国内高校毕业,父母都是高知,家境中产,但或许是贫穷年代过来的,父母虽然疼爱她和哥哥,但绝对不允许兄妹两个浪费粮食。
就算是到了锦衣玉食的古代,她这个习惯也一直维持着。
她做不出来给别人吃自己剩的饭菜的事儿,但是只要她没动过,都是让她们分吃的,权当加个菜。
良辰走到周宜然身边,轻轻一福,“主子,程婉仪进宫了。”
“哦?”周宜然勾勾唇角,“程婉仪?可还有别人一起进宫?”
“还有江婉容,钱贵人,韩才人,京官之女今日几乎都入宫了。”想了想,“倒是程婉仪,昨儿本应该和您一起进宫的,但是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有您一人先行入宫。”
按大梁朝例,首批入宫的秀女应当是家世最高的,三品及以上文官之嫡女,第二批则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文官之女,和三品以上的文官庶女,第三日则是勋贵之女,不拘嫡庶,最后一日是外地官员之女。
按理说,程洛飞的确应该和她一起入宫,但她身份尴尬,说嫡不嫡,说庶不庶,要是按着她原本的身份,连皇宫的门都别想进,也难怪她选在第二日入宫。
“江姐姐也到了?不知她住在何处?”周宜然移步至梳妆台前,对着水银镜,一点一点地卸下首饰,良辰小心地给她拆着发髻。
“回主子,江婉容和您的住处离得不远,是云水阁,走个半刻钟就到了,奴婢回来的时候忘了一眼,正收拾着呢!”
“那今日就不便去探望了,明日怎么也是能遇上的,届时请江姐姐前来叙叙旧。”
“主子说的是,今日殿中省的那些小太监可是忙怀了,好在主子和她们不是同一批。”
虽说这样打眼了些,但好在她这个主子运气好,刚入宫就得了宠,后宫的一切手段,都远在皇上的宠爱之下。
而且,这是当今第一次大选,挑的秀女多,对家世的要求难免放宽,以后,怕是就只能选父兄三品职位以上的女子和勋贵之女入宫了。
“你们一个个的,没见到本婉仪回来了?还不上茶?杵在那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