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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周宜然嗤笑,“长辈?惠太妃您莫不是老糊涂了?您算哪门子长辈?说一千道一万,您是太妃,不是太后,所以我给您行礼,是出于礼数,但若你要以长辈的身份压我,以皇上姨母的身份见我,那我还要告诉你,你合该给我行礼,不是吗?”

惠太妃登时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脸色铁青。

而跟在惠太妃身后的嬷嬷也在心中暗叫不妙,她这主子这次是真的碰上硬茬子了,周家这块儿硬骨头,哪里是这么好啃的?

周宜然可没忘这个老虔婆在她刚入宫的时候就在茉莉花里动了手脚,下了无子药,只让承恩侯府遭罪有什么意思?只不过让这个老太婆生存艰难一些罢了,她要的,可远不止如此。

第56章

果然如那嬷嬷所料,惠太妃一拍桌子,连带着桌上的茶盏都晃动起来,她双眼眯起,带着利光,“和妃,你可懂得良禽择木而栖?”

周宜然屹然不动,点点桌面,“惠太妃娘娘,您这真是好生无礼,怎么说本宫也算得上是个贵客吧,您竟然连茶水都不准备一杯。”

“再者,在您眼里,是个人都要像畜生一般,好好找个靠山,哦,当然了,您也是这么做的,而且,跟本宫说这话,您脑子是被门夹了吗?还是您得了痴呆症了?”

这话一出,惠太妃脑门上青筋直冒,握着杯盏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那嬷嬷心里越发苦了,暗道这和妃娘娘看着人畜无害,软软呼呼的,怎么这嘴比刀子还扎人哪?

“来人,给和妃娘娘上茶,倒是本太妃招待不周,让和妃见笑了。”

周宜然十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什么可见笑的?”惠太妃直觉不好,“您家教如此,从小养在清倌儿出身的姨娘身边,能有什么礼数可言?早就料到了。”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就连碧桃和良辰也没想到,自家娘娘这战斗力这么高,三两句便将惠太妃打击地体无完肤。

惠太妃身边的嬷嬷啊,她啊,眼神木然地站在那里,满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一切遮羞布被人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撕开,惠太妃就是养气功夫再好,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周宜然,你不要太过分!没有你身后的周家,你以为本宫会忍你这么久?忍你一次次的下本宫的脸面?你知道本宫三番五次请你来的意思,你今日,就给个准话吧!不然,本宫身后的承恩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听了这话,周宜然竟是笑出了声,“惠太妃娘娘,你在逗我吗?我上哪儿知道您什么意思呀?本宫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惠太妃脸色阴沉,却以为她这是服了软,“若我儿将来荣光加身,本宫可以保证,你也是一样。”

惠太妃说完,却发现周宜然目光十分奇妙地看着自己,像是关爱傻子一样,“我说,您别是真的得了痴呆症了,大白天的就开始做白日梦了?他的荣光,与我何干?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这个状态,能有什么荣光?您啊,可管好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知道吗?”

自知自己被周宜然耍了,惠太妃神色更是扭曲,咬牙切齿了一阵,开始了示弱,眼泪吧嗒吧嗒滴了下来,她用帕子抹着眼睛,“和妃,我知你是家中嫡出,心高气傲,看不惯我这等庶出身份的,可本宫心里也苦啊,我生母身份不堪,嫡母不慈……”

她呜呜地哭着,时不时捶着胸口,伤心欲绝,“本宫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还要拿话来刺我?”

说罢,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宜然,只见她眨眨眼,唇畔挂着凉凉的笑意,眨就连说的话,也让她觉得凉飕飕的,“真是,好一个嫡母不慈,不知道,皇上可知道您这番心意?”

惠太妃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连哭都顾不上了。

她的嫡母,可是太后的嫡亲母亲,皇上的嫡亲外祖母!

“惠太妃啊,你我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面都有数,你何苦给我演这么一出苦情戏?你认为本宫会吃这一套吗?你是庶女,过的再艰难与本宫何干?本宫是嫡女,无法体会也不愿体会你口中‘嫡母不慈’的日子,您也别拿承恩侯府来压本宫,你身后那个半吊子承恩侯府,您觉得比得上我们周家吗?”

周宜然的桃花眼向来都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此刻却尽是寒凉,“十个承恩侯府,也及不上半个周家!若是太后的母亲还健在,我也不会说出这等话,庶子当家,姨娘当家,您承恩侯府哪儿还有当年的盛况?若不是如此,您也不会狗急跳墙了吧,竟找上我们周家!呵!您是真病急乱投医了啊!”

周宜然悠悠地走到惠太妃面前,那个嬷嬷只是适当地拦了一下,就被樱桃扯到了一边,低头做鹌鹑状。

只听周宜然嗤笑,“长辈?惠太妃您莫不是老糊涂了?您算哪门子长辈?说一千道一万,您是太妃,不是太后,所以我给您行礼,是出于礼数,但若你要以长辈的身份压我,以皇上姨母的身份见我,那我还要告诉你,你合该给我行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