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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与您一道来的那些同僚,有的是身强力壮的,不是照样染了病?现在其他人谁不像您一样天天喷醋喷酒,谁还会笑话您?心里都担心着呢!”

周蔚然只得接受了他的说法,接过了长顺殷勤递给他的药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子,一口灌了下去。

“你喝了吗?咱们这儿药都要堆成山了,喝上两年也喝不完,你就算不出门儿也喝点儿,少爷这小院儿可全指着你打理呢!”

长顺知道自家二少爷这别扭性子,这是在关心他呢,因此笑得格外真诚,“那是自然,小的可是十分惜命呢,每天早晚各一碗,衣服也是跟您的一样天天用酒泡用醋泡,干净着呢!”

“冯尚书可真是思虑周全,这时疫刚刚出现,就被他直接压了下来,算一算,这里因为时疫而死的,根本没有几人啊!”

周蔚然点点头,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

第66章

“娘娘,听闻江南那边已经差不多了,二少爷不日即将返程,您的心啊,可以放下来了,就是皇上,最近的脾气都好了不少。”

周宜然笑着,刚想说些什么,外面烟儿急匆匆进了来,“娘娘,明旭宫那里,程贵仪和钱嫔两位都发动了,现在那里层层把守着,奴婢探听不出来什么。”

她皱眉,目光寒凉,“钱嫔在明旭宫发动的?”她站起身,眉宇间难掩烦乱与寒凉,“唉,这事儿,真是一团乱麻,你们给我把那个匣子看好了,说不得今日就要用上了。”

几人心头一凛,躬身垂首应是。

“良辰稳重又有些机变,你带着烟儿坠儿,和赵德贵把人和东西都看好了,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

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蓝色衣衫,首饰也多是些白玉翡翠之类的,换了一双鞋,扶着碧水的手就出了清平轩。

初初到太阳底下,周宜然有些发晕,尽管此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坐上轿撵,胸闷气短的感觉才好了些,而后直直向着明旭宫行进。

明旭宫偏殿,坐着一屋子的人,就连多日忙于朝政的景和帝,也是神色淡淡地坐在上首。

柳妃在一旁坐着,惴惴不安,轻声细语地向他解释,“皇上,今日钱嫔来访程贵仪,臣妾想着两人原有些旧怨,就派了两个二等宫女在一旁看着两人,未免发生什么争执,谁承想,钱嫔最后竟令两人在门外守着,她们二人也不敢违拗她的意思,便退了出来,时刻盯着偏殿,两人听到争吵声便冲了进来,却还是……还是晚了。”

景和帝摆摆手,“其实这两个宫女也没多大的错,觉得事情不对冲了进去,顶着被责问的压力,已经是很难得,钱嫔已经快要足月了,倒是程贵仪,朕记得好像才七个月出头吧?”

周宜然恰在此时进来,闻言便道:“皇上,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在闺中时,听闻民间有个说法叫七活八不活,程贵仪腹中孩儿刚巧是七个月,看来也是上天护佑这个孩子。”

柳妃登时就笑了,知晓这是周宜然还自己上次举荐的人情,“是呢,皇上,这个说法臣妾也曾听说过,程贵仪与孩子吉人天相,定能母子平安。”

房间内尽是女子隐忍的□□声,显然极是痛苦,安太医和另一名白太医拎着药箱走了出来,都说两人胎位正,生产应当不会有大问题,只是钱嫔终日思虑过重,孩子生下来,若能活下来,体弱多病是无法避免的,甚至早早夭折也有可能。

还有程贵仪,孩子很健康,只是七月里就生下孩子,先天不足是一定的。

景和帝知晓这些事情怪不着太医,但仍是心烦气躁,给两人搬了凳子在一旁坐着。

两人的羊水早就破了,没多久,室内就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直冲脑门,周宜然闻着,竟直直晕了过去。

碧桃碧水一声惊呼,扶住周宜然,“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太医,太医,还请您来看看我们家娘娘!”

景和帝见了,也是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蓦地起身,“对,安太医,白太医,你们二人,快去给和妃看看,她素日里身子康健的很,怎么会无故晕倒?先给和妃把脉,之后再将她挪到别的房间去。”

安太医捋捋胡子,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在桌子上放了脉枕,又在周宜然的手腕上放了一条丝帕,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把脉。

安太医再三把脉,脸上终于稍稍露出了些喜色,“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和妃娘娘已经有孕一月有余,只是孕期反应较大,刚刚之所以晕倒,应当是被血气冲撞到了。”

景和帝紧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嘴角上扬,目光温柔地看着周宜然的腹部,“真是个好孩子。”

“你看看,与您一道来的那些同僚,有的是身强力壮的,不是照样染了病?现在其他人谁不像您一样天天喷醋喷酒,谁还会笑话您?心里都担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