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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然摆摆手,“罢罢罢,既然丽嫔求情了,那本宫这次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众位要记得,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中自然也是有规矩在的,规制摆在那里,希望各位自觉一些,这种事情,本宫不希望再见到第二次。”

底下人都站起身,躬身行礼,“谨遵娘娘教诲!”

将手递给良辰和碧水,“本宫有些乏了,先行离开,主位请便。”

说着,她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下高台,底下的人乌压压跪了一片,“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拖着长长的裙摆,周宜然经过叩首的容贤妃身边,上面精致的凤凰绣纹的光亮和纯正的红色深深刺伤了她的眼睛。

广袖中的拳头再次紧握。

正主都离席了,人也都三三两两地走了,武安伯府两房的主母都是铁青着脸色上了马车。

“我说什么了?叫你觐拜之后立刻恢复,不要在皇宫多做停留,你还非要跟着我参宴!要是你老实一点也就算了,皇后娘娘这般尊贵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你,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陈氏自来是个窝里横,一见没有外人了,立时变得趾高气扬,吊着眼睛,“大嫂,你还有脸怪我?若非你那好女儿,咱们家犯得着这般没脸?”

武安伯夫人姚氏听了这话,再顾不得宗妇的沉稳,伸出气的发颤的手指指着她,“你扪心自问,你说这话,这话,对的起良心吗?今日若不是璇姐儿,你以为脱身这般容易?”

舒了口气,眼中射出寒光,直直看向陈氏,“先前我为你打掩护,想要糊弄过去,娘娘不许,我就知道,你今日是得罪她了,这可是封后大典之后的第一次宴会,结果差点因为你搅和了,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更何况这可是国母!难不成你还想要璇姐儿给你糊弄过去,给二叔假报官阶?你莫不是疯了?这可是大罪!加上欺君之罪,这两样罪名,足以让武安伯府立时成为白身!”

最后一句话,姚氏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吓得陈氏一个瑟缩,精神也有些萎靡,面上带着后怕,但依旧是色厉内荏,“说就说,这么大点地方,我又不是耳朵不好用,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武安伯夫人冷冷地看她一眼,吓得陈氏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直到府上,再不敢言语。

另一边,简亲王妃,秦氏,严氏,还有冯夫人几人到了简亲王府名下的一座茶楼里歇脚喝茶。

冯夫人一向是个炮仗脾气,进了雅间就开始数落起来了,“你们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自己是个黑心肝的,就觉得别人也是没安好心,说别人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什么人家能养出这样的人啊!”

冯夫人是严氏的远房表妹,已经出了五服的那种,只不过两家关系一向亲厚,两人关系也好,这种时候也只能严氏出面安抚,“坐下,你这样哪还有半点诰命夫人的样子?也不怕失了体统!”

冯夫人一脸委屈地坐在了椅子上,闷闷地喝着茶水。

“知道你生气,可生气也无济于事,明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何苦再和她置气,一点都不值当!”

其余几人也跟着附和。

简亲王妃放下茶盏,笑着道:“不过宜儿那孩子手段真是伶俐,直接让她们自家人打了自家人的脸,真是爽快!”

严氏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在皇宫里,有这样的手腕,实在是一件好事。”不然即便坐上了皇后的位子,也不会稳当。

“今日那陈氏,我怎么记得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冯氏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不错,之前还听闻武安伯府那位老太太有意将二房嫡女送入宫中,想来是着急了。”

“武安伯家那位老祖宗,和我婆婆是同一辈,她还比我婆婆年长几岁,说来也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了,怎么还是这般没见识?”

秦氏是宗室县主,平日来往的都是宗室或高门,人家行事自有一套章法,鼎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拿着家中的女儿家去宫中博富贵,真真叫人不齿!

另一边,良辰匆匆踏进内室,“娘娘,明玉阁的韩庶人发动了!”

周宜然起身往外走,“产婆,热水,人参都备好了吗?”

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闻讯而来的祝嬷嬷,“娘娘,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产房那种腌臜地儿,血腥气重,冲撞了您和小殿下可怎生是好?还是老奴去吧,怎么说老奴也是把双胎顺利产下养活大的。”

当众给自己的婶母没脸,在这宫宴之上,无异于打了整个何家的脸面,可欺君之罪,又不是他们家担得起的,看皇后的样子,分明是以退为进,不想善罢甘休,她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