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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面容严肃,唇角下坠的两个嬷嬷,大公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

她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性子,遇到性子软的还好,遇到个性子比她还硬的,也只有服软的份儿。

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又是午休的时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碍于这两个煞神般的嬷嬷,也不敢摔摔打打,在那儿独个儿生闷气。

这时,三皇子被乳母带着,摇摇晃晃、神色拘谨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而又目露期盼地问道:“嬷嬷,大皇姐休息了吗?”

两个嬷嬷都在心里道了句造孽,看看三皇子身上的衣料和身边的人,再看看大公主的,就能看出来杨选侍前头待亲生和非亲生的不同来,可三皇子还是皇子呢,纵然身份不显,却也是要尊贵过同样庶出的大公主的,殿中省绝不敢怠慢,想到这儿,两人都软了心肠,“三皇子回去歇着吧,大公主正在房间里休息,您也去吧,睡得足了才能长得高。”

看了眼闭的紧紧的房门,三皇子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颓丧地点点头,“嗯,这就,就,去睡觉。”

两个嬷嬷目送三皇子摇摇晃晃地走了。

出去后,三皇子目带渴望地看向身后的乳母,小孩子的眼神晶晶亮,“乳母,我可以去找母后吗?”

乳母心下一叹,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不可以?去吧,奴婢一会儿带您过去,只不过你要乖乖的,皇后娘娘那里有小弟弟,受不得吵。”

三皇子兴奋而又矜持地点点头。

另一边,柳妃慈爱地摸着二公主有些瘦弱的脸颊,“总算没白费,恭维皇后这么长时间。”

怜爱地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女儿,心中大感愧疚,若不是她这破败的身子,女儿也不至于先天不足,长年累月地吃药。

如今可算有个好名儿了,也能压压她这身子。

她虽出身官宦之家,可官阶低,家里是寒门上来的,对女儿也就没那么重视,只略略教了三百千,幼学琼林,女训女诫,还有论语和大梁的一些例律就没什么了,才情什么的等同于无。

细细地在心中念着卫湉这个名字,觉得甚好。

长春宫,赵淑妃兴意阑珊,百无聊赖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红木雕百合纹饰的首饰匣,拿起一只镶了猫眼的银簪,在头上比了比,扔回去后又换了一支珍珠步摇,插在了头上。

“你说,永福没有正式的名字的时候吧,天天盼着,这有了,却又有点不是滋味儿,”又拿了一支南红玛瑙如意簪插上,“本宫虽是永福的生母,可到底皇后才是他名义上真正的母亲,取名这样的事情,若非皇上提起,本宫竟是连插嘴都不得。”

盼春自然知道淑妃心结所在,连忙安慰,“娘娘您现在该为二皇子高兴才是,怎么偏就钻了牛角尖儿?”

说着又拿起一只石榴石簪子,“这个好看,戴着显肤色。”

凤仪宫,周宜然刚刚睡醒,洗了把脸,擦擦脸,叫良辰给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将手中没有半点纹饰的素玉簪子递给她盘发髻,又拿起一只红翡金凤衔珠步摇插在乌黑的发间,便走了出去。

刚走到内间门口,便有人来报,“娘娘,三皇子带着身边的乳母过来了,您要见吗?”说着来报的小宫女也是挠挠头,她们凤仪宫一向和三皇子那边没打过什么交道,今儿是吹了哪门子风?

“怎么说本宫也是他的母后,他是本宫的孩儿,怎么能避而不见?叫他进来吧,再准备一些小孩子能吃的糕点果汁,还有小孩子用得到的东西,等一会儿给他带回去。”说着,脚步顿了顿,“还有,把八皇子看好,本宫实在是赌不起,也只能恶意揣度一下这孩子了。”

三皇子扭着身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虽小小年纪,但礼数很是周到,“儿臣给母后请安。”

周宜然眉眼含笑,“好孩子,起来吧,来,上前坐。”

“多谢母后。”三皇子抬起头,上前几步,坐在了周宜然的对面。

将几样糕点推到了三皇子面前,“尝尝,这是你肃母妃宫里出来的点心,最适合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吃,易克化,”指指那盘乳白色散发着奶香气的点心,道:“你来的可巧,这是刚刚出锅的,全都是牛奶做的,一斤牛奶做这么一块儿糕点,尝尝!”

三皇子羞涩地朝着周宜然笑了笑,就着温水洗了手,拿起一根银签子朝着嘴里放了进去,唯有身后的乳母,欲言又止,到了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周宜然也拿起银签子叉了一块,放入嘴里,登时奶香味溢满口腔,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

那乳母立时微不可见地身体放松下来。

“炎儿今年可是虚岁五岁了?”

看着面前面容严肃,唇角下坠的两个嬷嬷,大公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