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将军,你来了。”燕宁笑道。
牧轻鸿垂着眼,看她。
他没有说话,甚至脸上十分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模样,只是用大拇指摁着刀鞘与柄的交界处,轻轻一顶。
长刀嗡鸣着出了鞘,充满杀气的寒光一闪而过,那光芒太近,逼得燕宁不由得闭上了眼。
脖颈一凉,燕宁睁开眼,寒光架在颈侧,让她只能高高地抬起头,跪在床榻上直视着牧轻鸿的眼睛。
“是你偷了我的腰牌。”
牧轻鸿冷冷地陈述道。
“是。”燕宁眨眨眼,维持着仰视的姿势。那本该是个很卑微的姿态,如同虔诚的信徒痛苦地高昂起头,仰视神明那样。但她却笑起来,肆意明媚。
“我把那腰牌交给梁王了。”
“……”牧轻鸿缓缓道,“为什么?”
为什么用那一纱之隔的笑容来欺骗我?
他没有说出口,但燕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没有为什么啊。”燕宁耸耸肩,哼笑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蒙在灭国阴影下的阴霾散去,牧轻鸿才能在缝隙里一窥昔日那个骄傲肆意的燕长公主与燕王的身影。
那些之前乖巧温顺,仿佛被梁军吓傻只能任由他人指使的燕宁都只是泡影,这才是真正的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