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燕宁的错觉,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刻意向燕宁施加某种压力。
时间被一分一秒地拉长,而燕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牧轻鸿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玉色的腰牌。
那腰牌上的雕刻燕宁十分熟悉,她曾经在深夜用柔软的手指一寸寸地摩挲感受过它冷硬的纹路,然后坐在床头,借着窗外那一丝微弱的月光,完整复刻了它的模样。
而现在,那只在月光下龇牙咧嘴的银虎,仿佛在嘲笑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它的主人的圈套,是牧轻鸿亲手制造的镜中花,水中月。
牧轻鸿撑着剑,勉强站了起来。
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这满身的血总是做不得假的,但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在燕宁看来,甚至充满了讥讽。
他把那枚玉佩高高举起,“你看。”他轻声说,“看仔细些,以后,可不要再偷错了。”
然而,还不等燕宁做出什么反应,他却忽地一笑,猛然把玉佩砸碎在地!
而在这时,数万士兵齐齐转身伏倒在地,一同呼喝道:“但凭将军号令!”
山呼之声如排山倒海般,响彻在燕王宫上方。
那场面极其壮观,但对梁王与燕宁来说,却显得尤为讽刺。他们算计来算计去,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场拙劣的笑话。可笑他们犹如沙地里的蝼蚁,一举一动都被牧轻鸿注视着,却还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
“我本以为,‘手握玉佩就可以控制军队’这样的无稽之谈,只能骗骗梁王那样的蠢货。没想到啊。”牧轻鸿拍了拍掌,唇边溢出一丝兴奋的狂热,他缓缓地说,“没想到,竟还能钓上燕长公主这么一条大鱼。”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燕宁道,“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