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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穿过数十道向下的阶梯,燕国地牢的阴冷就顺着向下的步伐,渐渐侵染进体内。

不知是否各国各处的地牢,都是如出一辙的阴冷?

不止是阴冷,越是深入地牢深处,越是能感觉到一股清晰的,潮湿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玄黑色的靴子沾了泥,牧轻鸿抬脚漫不经心地碾过铺满枯黄稻草的石阶。他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别在腰侧的长剑上。

然而寂静之声的地牢内,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重复不断的,“咔”、“咔”的声响。那是牧轻鸿的大拇指顶在刀柄处,反复地拔刀、收刀、拔刀。

哪怕只是接触过他几日的侍卫们,也晓得这是牧轻鸿心情不虞的表现。

前方提灯带路的侍卫更是将腰又往下弯了弯,那散发着微光的灯笼几乎要与地面亲密接触:“将、将军,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的确也如侍卫所言,这长阶的尽头便是一个左右互通的甬道。往左拐,那几间空落落的囚室上一次关押的,还是梁王与燕长公主燕宁。

而若是往右拐,便是位处地牢最深处的刑房了。

众人还没走到刑房,首先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刑房的地面也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其他地方皆是青石板砖,即使铺着枯黄的稻草,也能从缝隙里依稀窥见地面那一抹盎然的绿意,但这里不同,这里的地面显出一种深沉的黑,像多年未曾洗净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