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打更人渐渐走远,脚步声与打更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燕宁站起身,她绕了些路,从飞宁院的一个十分偏僻冷清的小门离开了。
她踏出飞宁院的偏门,刚刚离开时时刻刻燃着炭火的、温暖如春的室内,便猛的打了个寒颤。更深露重,深夜里的梁国都城,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然而燕宁却没有披厚重的斗篷——那样行动会很不方便,而且也太容易被发现了。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罗裙,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固定成一个不妨碍动作的姿势。
她抱着手臂,埋着头只顾往前走。
托了前些日子生病的福,她在将军府不能出门的时候,便将将军府里的各种曲道小路摸了个透,或许是出于直觉,她很早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因此在那个时候,她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关注从飞宁院离开将军府哪一条路最近、哪一条路最安全,人少。
她对这些道路了如指掌,自然也不必辨认,只顾追求速度,埋着头向前快步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宁索性奔跑起来!
燕宁没有穿厚底的靴子,而是选择了一双软底的布鞋,这鞋子本来只能在室内穿穿,因为它的鞋底是用绸缎纳的,在室内穿着十分柔软舒适。
当然,在室外,它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更深露重,燕宁才走了没一会儿,便感到一股凉意传到了脚心——那是露水穿透了布做的鞋底,沾湿了她的脚。
这还算好了,有时候走过那些坎坷不平的道路时走得急了些,燕宁甚至能感觉到有尖锐的硬物扎在脚底,一股剧痛直接从脚上直穿心尖。
然而这鞋子还是有好处的,唯一的好处便是。
——这样的鞋子在白玉石做成的道路上跑起来十分轻盈,几乎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