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这些日子,平心而论,宋柏谦待她真是好得令她挑不出不是来,温柔耐心又会疼人,实在是世间顶好的郎君,若是没有那些噩梦,唐绾心定不会对他心有芥蒂,甚至是想要逃离疏远……

可是这些梦的存在,就像是梗在她喉咙中的一根刺,咽不下去也拔不出来,让她抓心挠肝,不知如何是好……

白芍不知该如何形容唐绾心对宋柏谦的态度,求助般的看了看绿萼,绿萼撇撇嘴,道:“夫人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只需要照办便是。”

唐绾心脑中一片混乱,梦中的情景是那样真实,而且牵扯到和亲之事,她无法忍受糊里糊涂地接受宋柏谦待她的好,更无法忍受若是有一天他在现实中也露出了真面目……

唐绾心心中微定,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心继续让自己“病”下去,就算无法分房,也能阻止夜里的亲密。

午歇过后唐绾心又用冷水擦了身子,咳嗽没有半点减轻,白芍去吩咐煎药的时候,厨房的人却说其中两味药材府中没有了,要现去买。

“那就快些去买啊!”白芍急得汗都冒出来了,“夫人咳嗽比昨日又重了些,不用药怎么能好!”

厨房的人再三表示已经差人去买了,白芍才放心地回了清竹园,将情况与唐绾心说了,唐绾心本想着在宋柏谦回府之前将药煎出来倒掉,可缺两味药材也是没法子的事,她虽不会真的喝那药,可是厨房的人并不知情,定然不会轻易煎不合方子的药出来……

正当唐绾心焦急等待之时,宋丰突然来了,一进屋便行礼请罪,道:“老奴该死,下面的人当差不小心,竟然出了纰漏,短了夫人的药材。”

唐绾心用帕子捂唇咳了咳,道:“无妨的,宋叔,请问那药材可买来了?”

“这正是老奴来的原因。”宋丰尚未起身,缓缓道,“有一味药是买来了,可是另一味却还要等等,等下面的人再多跑几家药铺瞧瞧。”

唐绾心心里是急得不行,可是面上不能显露,只试探道:“那将军今日何时回府,宋叔可差人去问过了?”

“已经问过了。”宋丰面露喜色,腰弓得更深了,道,“老奴顺便将府里短了药材的消息递给了将军,将军也差人去寻了,估计很快便能回府,能与夫人一道用晚膳。”

唐绾心愣住了,他若是带着药材回来,或者在药材之前回府,自己岂不是又要在他面前喝药了吗……

难道自己明日又要再冲一次凉,才能让病情继续下去吗?

唐绾心强打着精神让宋丰下去了,手臂支着桌子,忍不住扶额,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想着应对之法。

她下意识觉得宋柏谦应当是察觉出了什么,而仔细想来,她好像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唐绾心在脑中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却总觉得无论她想出什么法子都会被宋柏谦看透,不经意间已经饮了好几杯茶了,正思索之际,却听得绿萼来报,说是将军回府了。

唐绾心愣了一瞬,看了看天色尚亮,十分惊讶。

竟这般快……

唐绾心听到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在行礼,急忙起身,只见宋柏谦迈步入了屋门,一身玄青锦袍衬得整个人威严冷峻,却也难掩疲惫之色,只见他眉头皱紧,眉眼间盈满了忧虑之色,走上前去揽住唐绾心的腰,扶着她坐下,道:“我听宋叔说,今日咳得更严重了?”

唐绾心忽然有些后悔她在宋丰面前咳了几声,却实在是忍不住又咳了咳,宋柏谦急忙伸手轻拍她的后背。

“莫怕,我将少的那味药材带回来了,已经吩咐厨房煎药了,晚膳这就上来,很快便能用药了。”宋柏谦揽过她的肩膀,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揩了揩眼角,道,“我已经跟宋叔说了,明日请个御医来瞧瞧。”

唐绾心一惊,忙道:“我这点小病症,哪里用得着请御医,若是再惊动了宫里可怎么好,用些药过几日就能好的……”

宋柏谦叹了口气,抚摸着唐绾心的面颊,柔声道:“我也不是非要请御医,只是想让郡主的风寒快些好,但是民间哪个郎中的医术比得上御医,这才想着请个御医来……”

唐绾心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认识个医术极好的夏温言吗”,却生生忍住了,仔细斟酌了一下,小声道:“我这又不是什么多严重的病症,寻个差不多的来便是了,我看同安堂的郎中就不错,或者你军中的军医,有擅长风寒之症的……”

唐绾心正要继续说下去,却感受到宋柏谦抚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了,掐得她的腰身有些发疼,她忍不住支吾了一声,宋柏谦轻轻收紧了手指,又缓缓松开手,笑容宽和,柔声安慰道:“那就听郡主的……”

成婚这些日子,平心而论,宋柏谦待她真是好得令她挑不出不是来,温柔耐心又会疼人,实在是世间顶好的郎君,若是没有那些噩梦,唐绾心定不会对他心有芥蒂,甚至是想要逃离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