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很抗拒这种感觉,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扁了扁嘴唇,垂下双眸道:“你每日都在外面,自然不觉得京郊的马场有什么趣味,可是……自去岁出了和亲那事之后,我便再没出过京城,也再没骑过马了,你便这般狠心,要将我一直拘在府里吗?”

宋柏谦额角一跳,无奈地摇摇头道:“我并非不许你去,只是你身子刚好些,若是去跑马,病症加重了可怎么好?”

“怎么会?”唐绾心挣了挣,却仍然被他牢固地禁在怀中,蹙眉道,“我今日没再咳了,可见身子大好,而且这几日都暖洋洋的,我再穿厚些衣裳,怎会加重病症?”

“身子果真大好了?”

宋柏谦的声音虽然如往日般平稳,却忍不住有些微上扬,不急不躁地等着唐绾心的回答。

“是大好了。”唐绾心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伸手用小指勾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拽了拽,道,“我保证不将自己再弄病了,可好?”

若不是怕宋柏谦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阻拦她,她也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他,唐绾心稳住了身子,仰头望向他,只见他嘴角仍噙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眉眼柔和,淡淡地回望着她,缓缓开口道:“好啊……”

正当唐绾心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身子却骤然一轻,她不由得惊呼一声,发觉自己是被宋柏谦拦腰抱起,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小腿不住地扑腾却无济于事,整个人被扔到了踏上,而宋柏谦坚实有力的身子整个fu了上来……

唐绾心想要发出抗议,却被宋柏谦堵住了唇,只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没想到因自己想要明日出府而说的“身子大好了”,却成为了宋柏谦今夜与她亲密的理由。

此时若是再以自己的身子为理由抗拒,显然有些不合适了,唐绾心推拒不得,被他的呼吸声紧紧地缠绕着,只能从唇齿间溢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话:“我……我明日要去跑马……今夜别……会太累……腿软……”

宋柏谦动作不停,薄唇靠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道:“知道了,不让你累着……”

……

唐绾心躺在床榻上,被子紧紧缠绕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浑身汗津津的,零碎的发丝紧紧地贴在面颊上,整个人如同溺水的鱼似的不住地大口呼吸着。

宋柏谦耐心地给她擦干了身子,又将她楼在怀中轻声安慰了片刻,才轻抚她的后背,让唐绾心缓缓睡去。

而累极了的唐绾心眼皮沉重,浑身乏力,不知不觉睡下后却掉入一个梦境之中。

……

唐绾心艰难地从土炕上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角残留着点滴黑褐色的药汁痕迹,身子斜斜地倚靠在白芍的身上,绿萼扶着她的另一只手臂,二人的脸上都残留着泪痕。

“公主请……”

邹祈站在门前行礼,闪身给唐绾心主仆三人让出了空,而唐绾心艰难起身缓缓走到门口,一转头便见宋柏谦正站在门外。

宋柏谦后背挺直,不自然地倚靠在柱子上,双臂抱在胸前,听到唐绾心出门的动静微微抬头望了过去。

唐绾心的目光陡然与宋柏谦的眼神交汇,只见宋柏谦下巴上的胡茬似是长了许多,整张脸看起来粗糙又憔悴,看向唐绾心的目光忽然一凛,接着便松懈下来,缓步上前。

宋柏谦神色恭敬,低头行礼,脸上不见往日那副阴郁又狠辣的模样。

“公主,和亲时日渐近,我们耽搁不起了,卑职知道公主身子还未好全,但是也不得不启程了,还请公主见谅。”

唐绾心轻笑一声,身子跟着抖动了一下,想要怒斥他,喊出来的声音却十分细弱,道:“宋千户将事情安排的极好,连公主亲卫都被你打了板子躺在床上起不得身,哪里还需要我的见谅。”

宋柏谦神色如常,继续道:“卑职也是为公主安危着想,请公主明察。”

唐绾心环视了一下院中,却发觉都是陇右道的官兵,并无从京中一路护送她到此处来的亲卫,忍不住艰难地上前两步,定定地看着宋柏谦,道:“宋千户要护送我去和亲我不反对,可是我的亲卫他们人呢?”

宋柏谦看着唐绾心双眸中似又拢起了一层雾气,握住刀柄的那只手渐渐收紧,躬身道:“公主的亲卫们伤势过重,实在是不适宜舟车劳顿,更无法继续保护公主,便让他们留下养伤了,待伤养好再追上我们。”

唐绾心听罢,摇摇头道:“没有他们一起,我是不会走的。”

宋柏谦眼睛眯起,神色仍十分恭敬,抱拳行礼道:“公主,若是再耽搁下去,恐误了吉时,还是我们先启程前往敦煌更好。”

唐绾心很抗拒这种感觉,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扁了扁嘴唇,垂下双眸道:“你每日都在外面,自然不觉得京郊的马场有什么趣味,可是……自去岁出了和亲那事之后,我便再没出过京城,也再没骑过马了,你便这般狠心,要将我一直拘在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