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唐绾心十分焦急,刚想站起身,却发觉自己太过急躁了,又缓缓坐下,躲避着宋柏谦的目光,道,“夏大夫的药箱怎么可能会在马场呢,将军想必是记错了……”
屋内只燃了一根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唐绾心有些看不清宋柏谦脸上的神情了,只听得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撩起袍角时荡起的风扑过烛火,屋内的光闪烁了一下,惹得唐绾心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宋柏谦的手指抚过药箱的一角,摩挲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话毕,便喊了邹祈进屋,让他将药箱带出去。
邹祈应下便取了药箱,烛火的光亮掠过了药箱,唐绾心真真切切地看到那药箱一角刻着竹叶的纹样,整个人的身子一阵寒凉,忍不住抖了抖……
唐绾心又捂住自己狂跳的胸腔,暗示自己一定要镇定,准备将此事轻轻揭过,便起身道:“将军可要沐浴?若是要的话,将军便先请吧,我有些饿,想用些茶点,将军可要一起用些?”
唐绾心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话既已说出,便不在乎这些,微笑着望着宋柏谦。
宋柏谦的身躯高大,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有些骇人,轻声道:“今日不沐浴了,也不用茶点了。”
唐绾心骤然松懈下来了,一边往内室外走一边道:“那我去叫白芍将茶点送来……”
可话音未落,她却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宋柏谦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制住了她不断挣扎四肢,接下来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唐绾心觉得今日的宋柏谦比往日要凶狠些,每次她都很痛,今日尤甚,被翻来覆去地磋磨了好几次,宋柏谦还一直逼她唤他“夫君”,直到她呜咽着求饶了多次,唤他夫君唤得嗓子都哑了,才被放过。
唐绾心觉得自己应当是说谎被发觉了,偏生她还不能解释,而宋柏谦虽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似的那般啃噬她,之后却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慰了许久,直到她缓缓睡去,又落入了梦境之中。
……
一身华服的唐绾心正处在荒郊野外的树林之中,这里的林子虽不似中原那般密集茂盛,但也算是高木林立,遮挡住了视线,而且这日是阴天,阳光不会透过树叶和枝丫的缝隙钻进来,显得整个树林昏暗无比。
唐绾心似是有意去官房,只是荒郊野外之中有些不便,而且身边的护卫均是男子,她也觉得难为情。
“公主放心去便是,我和兄弟们在这里守着,公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大声唤我们便是了。”
唐绾心看着樊睿恭敬有加的神情,感激地笑了笑,点头道:“我带着绿萼过去,若是宋千户探路归来了,烦请樊侍卫告知一下。”
樊睿抱拳应是,接着便招呼兄弟们在一旁防卫着,而唐绾心拉着绿萼的衣袖往林中身处走去,瞧着离这群男子们远了些了,便寻了处草丛茂密之地,由着绿萼将她的繁杂的外裳褪下。
“这公主冠服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繁复了。”绿萼一边将唐绾心的外裳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边道,“公主您仔细着些,莫要不小心招了什么蛇虫鼠蚁,若是招了也无妨,您喊奴婢便是,奴婢去替您打它!”
唐绾心看起来十分憔悴,却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几岁的孩童,还怕这些东西吗……”说着便向草丛之中走去,可刚一转身,便听到一阵阵风声,接着几个黑衣人“刷刷”地跳落到了地上,唐绾心还未惊叫出声,一人便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持刀抵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而绿萼也被一个黑衣人挥臂击倒,那黑衣人扶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拖到了草丛中藏起来。只留唐绾心一人瞪大了双眸,不住地挣扎着,却在几个男子面前显得那样的自不量力。
这几人均是蒙着面,唐绾心看不见他们的脸,但只看眼睛,便觉得这几人眉目颇深,不似中原人的长相,忍不住心中狂跳。
她怕是落在了蛮夷山匪手中,岂还有命活?
就算能活下来,只怕和亲公主的清白也给糟蹋了吧……
领头那人隔着面巾发出了阴恻恻的低哑笑声,道:“我本以为大周输得这么惨会心有不甘,弄个丑八怪公主来和亲呢,没成想,竟弄来个天仙似的公主,这岂不是便宜了我……”
其他几人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唐绾心的眼泪忍不住扑簌落下,浑身瘫软,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只觉得恨不得登时死掉才好,也绝不在歹人手中受辱,拼命将自己细弱的脖颈向抵住自己的那刀刃上靠近,那持刀的黑衣人似是发觉了她的意图,急忙将那刀放下,冷嗤一声,抓住唐绾心的身子,将她狠狠地向前一推。
“郡主倒是说得有理。”宋柏谦翘了翘腿,唇角勾得更深些,只是眉眼仍然冷厉,继续道,“不过我看着药箱极为眼熟,倒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之物,那故人郡主也见过,便是从陇右军中前来的夏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