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犹摆摆手,道:“大周皇帝多虑了,我本就身子强健,养了这么几日早已大好了,听闻昨日我五妹与大周玉宸郡主比试了一番,未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就让本王与宋将军比试一番,如何?”
皇上的脸登时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抿了抿唇并未出声,而宋柏谦轻轻地笑了几声,道:“六皇子是想怎么比?”
“在我们北疆,狩猎比试向来是以数量取胜,头一回听说大周还有这种新玩法,她们妇人玩的是猎狐狸,咱们男人便玩猎狼吧!”
独孤犹思及此,眼神中冒出了精光,贪婪地望着宋柏谦,道:“宋将军不会是不敢吧……”
“不是不敢,是有军务在身,恐难从命。”宋柏谦唇角缓缓勾起,道,“六皇子恐对我大周风俗不太了解,今日四月初四春猎节,本将军身为人臣,自然要随侍陛下身边,助陛下猎得头筹,怎能放弃人臣之义,陪六皇子玩什么猎狼的把戏呢,还请六皇子莫要为难。”
“我当什么事!”独孤犹颇觉不以为然,环视了一周,看向陆照行的位置,指着他道,“那不还有一个将军,让他来护卫大周皇帝不就可以,或者,宋将军安心随侍大周皇帝,让那位将军与我比试,再不济,来位皇子与本王比试一二。”
陆照行闻言,不经意地后退一步,望了一眼宋柏谦,见宋柏谦并未看向自己,垂眸皱了皱眉,又看向皇上,见皇上也看向了自己,慌忙避开了皇上的眼神。
秦王唐伯止则是脊背挺直,身子一抖,看了看宋柏谦,眉头拧起,便一脸激动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却被身边的卫王拉住了衣袖,给他使眼色,让他莫要妄动。
宋柏谦并未出声,只是脸上笑意渐深,望向了皇上。
这事他总无权决策。
皇上默了默,指尖抵着太阳穴的位置思考了半瞬,便直起身子,道:“既然如此,柏谦,你是何意思?”
宋柏谦抱拳行礼道:“但凭陛下差遣。”话毕,便看向皇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皇上大呼一声“好”,便拍案而起,身上武装的盔甲哗啦作响,众人急忙让路,皇上率先上了马,随后跟着的便是陆照行等人,其余宗室也都零零散散地跟在后面,卫王和秦王进猎场之前,特意到宋柏谦面前嘱咐他多加小心。
宋柏谦十分客气,恭恭敬敬地行礼应“是”,卫王与秦王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入了猎场。而独孤犹则凑上来轻声道:“宋将军可真是好命,有了这样的岳父泰山,在大周朝中之路想必好走了许多吧。”
宋柏谦轻笑一声,将箭矢备好放进了身后的箭篓中,一把长弓放在身子左侧,那把常年跟随他的刀挂在右侧腰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缓缓道:“还是比不得六皇子,有好几位岳父泰山,虽军功不显,却能在朝中青云直上。
独孤犹的脸色僵了一瞬,冷笑了一声,道:“别以为你曾击败过本王,本王便一生均是你手下败将了,你且等着,本王瞎掉的这一只眼睛,就要你的来赔!”
此时原本跟在宋柏谦身后的那一队人马先行进了猎场,随后独孤犹狠狠地瞪了宋柏谦一眼,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入了猎场。
宋柏谦冷冷地看着独孤犹的后背,一手提起长弓,另一手拉住缰绳,紧随其后纵马入了猎场。
独孤犹骑马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到了与内场割裂开的一条小溪前,而宋柏谦也毫不示弱,紧跟其后。
看来昨日他真的是来踩点的……
贺津此时到了宋柏谦身边,宋柏谦又对他耳语了片刻,便随着独孤犹踏过那片溪流。
原本在内场处把守的士兵早已收到了消息,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那独孤犹一进内场,便用的是广撒网的路数,不管不顾开始放肆射箭。
宋柏谦则与他远远避开,上了另一条路,并没有在意他,反而时不时下马查探,搜寻野狼可能出没的踪迹。
宋柏谦儿时虽不善骑射,但也跟随着进来长了许多次见识,在陇右道的时候,更不知道遇到过几次野狼的袭击,均成功地存活下来,而这中原的狼虽也攻击人,并也食肉,也定然不比陇右道那般凶残,因此他还是信心十足的。
而独孤犹虽然智慧次他一些,但是若说这打猎之道,宋柏谦还真无把握能胜过自小便在山林和荒原中摸爬滚打的北疆人。
所以,他不得不使些手段了。
独孤犹这厢用光了好几个箭篓中的箭矢,却根本没发现活着的狼,只寻到了几个被箭矢穿透了胸膛的死狼。
若是只寻到一个,独孤犹还觉得是巧合,可是已寻到了三四个了,他便觉得事情不对。
独孤犹摆摆手,道:“大周皇帝多虑了,我本就身子强健,养了这么几日早已大好了,听闻昨日我五妹与大周玉宸郡主比试了一番,未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就让本王与宋将军比试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