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说这个?”豫王将左手袖子微微挽起,露出左手腕上戴着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轻声笑道:“此乃御赐之物,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该戴在身上?”
冯堇倏地闭了嘴,既是御赐之物,自当随身携带以谢圣恩,也容不得她置喙。
豫王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左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让本王猜猜,你其实早就知道本王不喜信佛的女子,刚才在门口你拉着本王求救时,就已经想好了要送那劳什子菩萨玉佩给本王,想要借此脱身?”
虽然被他猜对了心思,冯堇却不可能真的承认,只为自己辩解道:“殿下恕罪,民女今日过来,的确不是为了求殿下怜爱。”
冯堇说到这儿面露羞涩:“实是自宣平侯府惊鸿一瞥后,民女心里便迟迟忘不掉殿下的绝代风姿,偏偏那日隔得远,没能看清殿下的模样,实在遗憾。民女这才想着来醉春园偷偷再看殿下一眼,只是没想到还没看见殿下,就被陈二少爷抓了,民女迫不得已,只好大胆向殿下求救。”
冯堇说着悄悄觑了豫王一眼,见他面色淡淡看不出究竟,便硬着头皮继续道:“殿下慈悲救下民女,民女本该以身相报,只是民女毕竟是闺阁之女,若今日在妓馆失了清白,只怕,只怕……”
冯堇说到这儿泫然欲泣,忙以袖掩面,哀戚道:“只怕后半辈子都没办法抬头做人了,更会连累家中姐妹们的清白名声。”
冯堇这一番示弱扮可怜,总算是打动了豫王殿下,竟体贴地递过来一块帕子。
她心下一喜,面上却仍做哀戚状,接过帕子正要擦擦眼角刚才强挤出来的几滴泪,才想起来这帕子原是他刚才用来擦了木簪的!
冯堇拭泪的动作顿了顿,只在眼角虚按了按,打算再说些‘今日之恩来日再报’的虚话好脱身。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豫王竟先出声了。
“姑娘既是官家千金,本王自会顾惜姑娘的名声,今日之事,本王保证,绝无人敢说出去半个字!”
冯堇愣了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占了她的清白并保证不会传出去?合着她刚才白演了?
许是她的演技不到家,若是换成六姐,都不用演,天然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随便一哭,便如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冯堇于是不着痕迹地往后面窗口处挪了半分,包厢门口有侍卫守候,实在不行她只能跳窗而逃了。
她刚才看过了,从这里跳下去离醉春园大门很近,只要没摔断腿,她就有极大的希望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