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堇将自己的这些推测发现,还有国师无意透露出圣上有很深的执念一事,全都告诉了豫王。
纪煊一边听一边后退,听到最后,他无路可退,只能捂着脸蹲坐在墙角,剧痛又开始在体内翻腾,每一寸血肉都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听到纪岷有很深的执念时,他再也忍受不住,怒吼一声道:“他有执念,就要欺辱母后?他简直禽兽不如!”
冯堇见他极为痛苦,上前安抚道:“殿下别太自责了,谁也想不到,有着仁孝之名的圣上,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之人。”
“不,”纪煊摇摇头,放下捂脸的手,露出痛到几近狰狞的面孔,嗓音干哑道:“我比他更禽兽不如!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母后生了野心让我夺位,是受刁奴挑唆,是欲壑难填,而实际上,她是在向我求救!她是在向我求救啊!”
“可我做了什么?我作为她的亲生儿子,作为她唯一的指靠,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不但无视了她的求救,还屡屡顶撞她反抗她,还将欺辱她的那个畜生当成最敬爱的父兄一样信任!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宫里,该有多么绝望!而我的每一次敷衍每一次顶撞每一次反抗,都加深了她的绝望!”
“所以,她最近不再劝我夺位,反倒催我快些成婚生子,还提前缝起婴儿的衣裳来,她一定是坚持不下去了,想看到我成婚生子后,就追随父皇而去。是我,是我摧毁了她最后的希望。”
“你说,我是不是比纪岷那个畜生还要禽兽不如?”纪煊惨然一笑道。
冯堇见他眸色血红,脸色却比纸还惨白,额头青筋抽搐,嘴角挂着比哭更难看的笑,知道他现在一定痛悔难过到了极点,她摇了摇头,愧疚道:“不,摧毁太后最后希望的,是我。是我告诉她,不要将她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她才放弃的。殿下要怪,就怪我吧。”
一想到自己那日冠冕堂皇自以为是地在太后面前讲那些大道理,让她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豫王身上,还指责她独断跋扈,她就愧疚不已。
表面上看,她好像是劝服了太后,让太后改了性子,不再强迫豫王做不愿意做的事。
而实际上,她的那番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太后彻底放弃了向豫王求救这条路,生了求死之心。
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还有补救的机会。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打算怎么做?”冯堇问。
“母后在他手里,我能怎么做?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我只能假装不知情,眼睁睁地看着母后继续留在宫里受苦。否则,我怕母后性命不保。”纪煊沉声道。
冯堇点点头,以纪岷的禽兽程度,一旦他对太后的不伦传出一丝风声,难保他不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仁孝美名,而让太后殡天。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尽快将太后从宫里救出来?”冯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