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蒙因为腿脚不方便爬上爬下,所以她给他分配了一个下铺的名额,另外三个铺位以及柜子的分配让他们抽签决定。
她的员工们没有异议地在欢乐的氛围中决定了自己了床铺,然后把放在员工休息室里柜子里的个人物品取出来放置到了员工宿舍属于自己的衣柜里。
月蛮和月澈当时直接被她捡回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所以个人物品只有她统一发放给店里所有人的一套换洗衣物、以及人手一册的幼儿启蒙教材。
星刺的个人物品寒酸程度与双子不相上下,只多了一把当时捡他回来时候他手里死死攥着的那把尖刀,以及她算在他“赎身钱”里的那张薄被。
麦蒙的东西虽然也不多,但与他们相比还算有点家当,当时从绿洲小村子里出来时拎着一个小包裹。
听月澈说,麦蒙之前做向导也存下了些积蓄,只是那一场意外重伤的让他一下子几乎回到解放前。果然,社畜都是生不起大病的。
而且这里既没有社保医保,也没有人身意外伤害险,而且沙漠里专业的药剂价格是很贵的,有消炎作用的药品稀缺,所以西荒的平民通常只能用一些效果有限甚至属于迷信没啥卵用的土方子。
顾璐璐店里现在货架上的初级生命药剂在西荒之外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在这里卖的还算不错的,有条件的商队也会买一些备用。只不过因为是玻璃瓶包装,不太便于携带和保存,所以没办法一次买太多带走。
一块陈旧的素色布料,就打包了麦蒙的财产,被它的主人带着孤注一掷地来到了她的店里。
他们把自己所拥有的的寥寥无几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放进自己的衣柜里,那洋溢着某种希冀的眼神,似乎看到的并不仅仅是眼前的柜子和现下可怜的家当,而是看到了一种落地生根的踏实感。
专属于自己的床铺、自己的储物柜,带来的意义不仅仅它们本身的使用功能,而是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归属感,似乎从此在这片空间里真正具有了一个自己的归巢一般的存在。
他们爱惜地摩挲着自己铺位上的床垫和被褥、枕头,明明那都是系统商城里最低等价位的配置,床垫也仅仅是麻袋包裹着的一张草席,就算上头垫着褥子和床单,睡起来也不会柔软到哪里去,但他们依然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顾璐璐忽然莫名地想起来以前瞥过一眼的一个电影片段:女主角非常渴望拥有一只花瓶,因为花瓶不仅是一种美丽的装饰,更是一种安定的象征。
因为居无定所、不断搬家的生活,根本不适合购买花瓶这样华而不实、给搬家添麻烦又易碎的物品。只要拥有一个安定的居所和稳定的生活,才适合添置这样的东西。所以她向往的并不仅是一只花瓶,而是在透过花瓶眺望她所憧憬的安定生活。
或许在员工宿舍里拥有了专属于自己衣柜和床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透过玻璃花瓶看到了彼端的某种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