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陆尔没憋住,五年没见,垮成这样了?吃个烧烤都要这么补?他只笑了一声,在姜承看过来之前板住脸,面无表情地端起烤扇贝扒拉进嘴里。
路边烧烤店的桌板是正方形的,有点儿小,两个成年男人面对面坐几乎能碰到对方的膝盖,姜承一双大长腿委屈地蜷缩在底下,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温度,紧张到腿毛炸起。
这还补什么,再补就过了。
都这样了,再装下去没什么意思,至少得问问他谈没谈恋爱,就是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姜承给自己找好借口,轻咳一声开口,“好久不见。”
“还记得呐?”
陆尔反问的时候颇具气势,但声调却软,尾音上挑,听得姜承耳朵红了一圈。
“没忘过。”开了头,姜承很快找回状态,“最近怎么样?”
“还行。”陆尔吃完最后一只扇贝,将赭红的贝壳摞起来叠好,“五年之前不告而别,今天见了就问这一句?敢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我,不敢过来说说怎么回事。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姜承探手拿醋的动作骤然僵住,陆尔一看就知道他又心虚,于是先一步拿了醋,手腕倾斜,跟着记忆中的姜承的口味洒在鸡胗上,末了还给他添了勺辣油。
“我记得你喜欢酸辣的,你不介意吃完给我解释解释?”
姜承看着陆尔的动作,脑子都混沌起来,当时不告而别一是因为父母离婚后姜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父亲又得了癌症,只好变卖房产充作医药费。
第二,就是因为陆尔。
姜承浑浑噩噩盯着陆尔的手指发呆,少年的中指上有凸起的笔茧,但这茧子却显得他手指更细白了。
父亲的话还响在耳边: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禽兽东西,陆尔才几岁?你他妈读书都读不好就想去拱人家的白菜,哪儿来的脸?
“吃啊,凉了。”
“哦。”姜承囫囵吃了烧烤,木然抬起眼,看向托腮的陆尔,定了定神,开口道:“当时我爸查出癌症,钱不够,就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