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倒是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反而好像比之前还轻松了些。温芫皱着眉,手插进牛仔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皮卷。

小皮卷细长,长度大约十公分,皮质还挺硬。她隔着皮卷捏了捏,心里有了点底。刚把它重新塞了回去,忽然动作停住。

她听见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垂死的蛇,在地上发出粗粝的摩擦声。

温芫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

残阳已经彻底坠入地平线,她沉溺在灌满夜风的大楼骨骼中,细细分辨那细微声音的来源,逐渐低下头,像是要看穿楼板似的。

良久,那声音平息了下来,温芫才抬脚走向楼梯。

她动作极轻,高楼的风啸成了极佳的掩护。她走得也很慢,很有耐心,花了近二十分钟才终于下了六层楼,站在了九楼空荡的楼板上。

她在尚未变得浓稠的夜色中左右巡视,最终视线定在一个被剪力墙挡住的烂泥一样的影子上。

温芫在走下来的过程中,就确定了一件事。

现在这个建筑物中,除了她和这个发出奇怪声响的人之外,再没有别人的存在了。

而那个人悄无声息,于是她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察觉到风中夹杂的血腥气。

那个人的样子也终于展现在她眼前——对方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只有头还靠在一截剪力墙上,弯着脖子,下巴都快戳到自己的锁骨。

这是个相当难受的姿势,可这人八成感觉不到了。

因为显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或是在失去意识的边缘。

温芫蹲下身,仔细地端详着那张脸——这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皮肤苍白,侧颜上溅着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