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靛开了个玩笑,温芫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并没有说是“谁的”手或者头,像是自然而然地把它们并列。
就好像……温芫和他是一体的,保护她就如同保护自己。
他说得极其自然,也很坦荡。
温芫垂着眼把他手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缠上纱布。又清理脸上那个口子,还贴上了创口贴。
她突然觉得,世界上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实在是再省心不过。
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每个想法都能被理解。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眼神,对方就能明白。
比如下午,她要自己去医院时,时晴就担心得不肯离去。
而池靛就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即便担忧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帮忙把时晴带回来。
还有他没有打电话给她,就是知道她在忙,打了也不会接,还不如别去打扰。
温芫微微垂下眼睛,任凉凉的液体落在嘴角。
有点刺痛,她睫毛微微颤了颤。打起架的时候热血上头,什么都感觉不到。过了这许久,肾上腺素消退,才觉出疼来。
池靛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双眸被浸润得深沉了许多。
他的气息微凉,但不是薄荷那种植物气味。那是一种沁寒的、带了些许水汽的凉意,让人想到海浪间吹来的风。
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
dyn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波涛之神,海洋之子。
细微的触感落在前额,往旁边轻轻划,拨开她额角的黑发。
于是温芫顺从地抬起脸,嘴里还说着:“只是青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