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长孙珏浑然不知,欢天喜地地跑到宋凌霜面前就是个大大的拥抱,“相公,我来了!”宋凌霜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一张符咒瞬间烧个干净随风而去。而有些家教严格的公子小姐都已经低下头去默念非礼勿视了。

于是,在寒天院宋凌霜和长孙珏就这么一抱成名……

宋凌霜风度翩翩还和善可亲,身为八大仙门的世家子弟还没有架子,本来人缘就比较好,有了长孙珏那么一遭,更是成为了师兄弟们关切的对象。每每受到询问,宋凌霜只有扶额长叹,“一言难尽……”

而长孙珏年纪小,与大家又不熟,有些话也没那么快传到他耳朵里去。唯一令他不满的是进学院一个月了,总共也没能见到几次宋凌霜。他哪里知道某人费尽心思躲着他走。

不过总有几个好心的同窗看不过眼,私下劝说长孙珏对宋凌霜换个称呼。长孙珏有些不高兴,但长孙公子毕竟家教好,礼貌回问,“他从小就是我相公,为什么不能叫?”好心的同窗傻眼了,问,“这个……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相公吗?”

长孙珏进学院的时候才十二岁,对男女少有概念。而与他一同进来的学生大多都已经十五六岁,就算是没有实战过也懂些事了。于是在好心的同窗中有位特别好心的同窗为了告诉长孙珏什么是真正的相公娘子贡献了一本珍藏版小画本。他将其交到长孙珏手上的时候语重心长,“你好好读读,这个就是相公和娘子会做的事。你确定他是你相公?”

长孙珏一脸懵逼地接过小画本,一本正经的阅读起来。此画本不愧是珍藏版,内容丰富,惟妙惟肖。有故事有动作有细节。一本翻完,合上书,长孙珏一语不发,脸色煞白。在沉默中,他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自记事以来自己叫的每一句相公和宋凌霜脸上诡异又得意的神情,渐渐脸色越来越红,竟是像要着火一般。他咬着牙,狠狠地挤出两个字,“宋!烨!”

于是,长孙珏顶着一副不手刃宋烨誓不为人的黑脸手持长剑追着宋凌霜打了一天一夜,谁也拉不住。寒天院四大长老都出来了,每位长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两个黄毛小子。可偏偏一个是明河长孙氏的独子,一个是南陵宋氏出了名被溺爱的老幺,谁也不敢得罪,只能火急火燎派人去请闭关的院长大人出山。

宋凌霜就这么被追着满学院跑,边跑嘴里边喊,“阿珏,你原谅我嘛!叫两句你又没少两块肉!”

“阿珏,可以了啊!本少爷累了,你给我停下来!……你还追!”

“喂,你累不累!”

“暂停!阿珏,暂停!暂停还不行吗?一会儿你再来!……”

“长孙珏!你有完没完!”

“阿珏,求你啦,别追啦,咱俩都休息休息!”

而长孙珏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拿着剑只要接近了就往宋凌霜身上刺,剑剑奔着要害去。要不是宋凌霜本身身手不错还占着大了四岁的便宜,早就被捅成了筛子。

最后院长大人终于出山,一人一掌,两娃像风筝一样一南一北飞了出去,这才了事。事后,二人领罚,禁足静堂面壁三日。宋凌霜自知理亏,三日里也没少安抚长孙珏。从道歉到哀求到威胁再到道歉,长孙珏仍是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最后宋凌霜绝望了,想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总不至于一直不理我。结果,长孙珏的这一不理,就不理了一年零八个月。

一开始宋凌霜还很有耐心,想着十二年的“夫妻”情分,那小子总会耐不住寂寞。于是长孙珏不理他,他也不理长孙珏。没想到一个月以后长孙珏还是那副冷脸,即使宋凌霜就在眼前也视若无睹。

宋凌霜开始坐不住了,厚着脸皮缠着放学后的长孙珏,“阿珏,别气啦。理一理为……”有个字生生被自己咽下去,“……兄,嘛!”

长孙珏似乎意识到什么,眉头微皱,却目不斜视只管走自己的路。宋凌霜也不怕拉不下面子,一路逗趣一路缠,“阿珏你看,我新学会的符咒,怎么样?”说着用火符变出一只符鸟,头顶还插着一朵花,“哈哈哈,你看,好不好玩?”宋凌霜自娱自乐,长孙珏置若罔闻,倒是尴尬了旁边的艾子轩。

艾子轩就是当日贡献珍藏画本的那位好心同窗,虽不是仙门世家,确是实打实的嫡王爷世子,当今皇上的亲侄子。

虽然赤州仙门盛,皇室轻,但财力上没有哪个仙门氏族比的上皇家。简单来说,赤州大地上,有八大世家号令仙门负责斩妖除魔,还有一个大财主立主皇城负责国计民生。百姓若遭妖魔侵扰可上报官员,由朝廷与仙门协商驱除妖魔并支付酬金。当然,若是有财大气粗的,越过官府直接找仙门除妖也并非不可,但能否得偿所愿就各凭本事了,毕竟仙门世家不是那么好见到的。仙门与皇室各司其职,也相互依附,掌管着赤州命脉。所以八大世家遇上皇亲国戚也得给几分薄面。

只有长孙珏浑然不知,欢天喜地地跑到宋凌霜面前就是个大大的拥抱,“相公,我来了!”宋凌霜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一张符咒瞬间烧个干净随风而去。而有些家教严格的公子小姐都已经低下头去默念非礼勿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