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宋凌霜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有些当下他未多想的细节,也反复在心中推敲过千百遍。师父听了华仲扬所说,曾经向他询问过映竹峰。很显然,师父是知道映竹峰的。

的确,父亲虽说去过映竹峰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但曾向自己的好友提起过也不足为奇。既然映竹峰是爹找清净的地方,那么所告知之人一定不多。师父必然也是因此而猜到关联之人。

可见这一个人,与父亲和师父都交情匪浅。

然而这时宋凌霜却没有向长孙珏做过多解释,只是神情有些严肃地望着他。

有些话,他十年前就该说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当年在万鬼崖我确实与师父动过手,还伤了他。如果师父没有受伤,未必就不是华仲扬和走尸的对手。所以师父的死,我并非全无干系。”

他垂着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长孙珏现在赶他走,他亦毫无怨言。

天色渐晚,房间没有开窗,屋里已经暗了下来。长孙珏指尖灵力一闪,屋里油灯亮起,映着二人,给逐渐变凉的空气添上了温度。

长孙珏并未让他等太久,开口道,“父亲临死前惦记的都是你。连他都没有怨你,我们又怎么会怨你呢?”

宋凌霜抬起头,迎着长孙珏温暖的目光,那目光中未有半点责备。宋凌霜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这辈子何德何能,竟得到这一家人这样庇护。

长孙珏望着眼里烛光闪烁的宋凌霜,唇角微扬,“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