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华仲扬和谢桐仍会狼狈为奸各怀鬼胎,或许有一日所有人终将陷入局中受其戕害,但若他能劝宋凌霜离开皇城,至少,眼前的人是不是可以少去许多磨难?

他是不是就不会坠落轮回堑,与自己分开十年?

于是长孙珏沉默了。

没有等到回答,宋凌霜似乎失去了耐心,摸头一笑道,“呵呵,也没什么,说不定哪天一口饭鱼刺就下去了。”

本是宋凌霜自己找补的一句话,却如利刃一般刺痛了长孙珏。

这个人就是这样,那样死好面子,好像一旦在人前示弱就会要了他的命。可长孙珏宁愿他是那个会对自己发脾气说自己累了的少年,也不想看他明明很痛,却要装得若无其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那根刺早在青岩山血腥弥漫的那一夜就深深扎在了宋凌霜心上。他不喊痛,但其实却痛得没有片刻安生过。如今既然这个人想拔掉这根刺,他便断不会叫他继续忍着。从前他没有,现在他也不会。

于是长孙珏道:“既然有鲠在喉,疼与不疼,有关系吗?”

宋凌霜一愣,继而展颜大笑起来,忽然坐过来一手勾在他肩上搂住他,“公子一言醍醐灌顶!是在下拘泥了!疼有什么可怕,刺总有□□的一天。”

在另一个世界早就习惯了的拥抱,在这个时空却让长孙珏身子一僵,连着心跳都漏了一拍。

没等他回过神来,那边宋凌霜道:“多谢公子开导,在下还有些急事,先行告辞!”

说罢便急急离去了。

长孙珏回过神来,目光追寻那背影,万般思绪化作嘴角一丝浅笑。

这家伙,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又着急做什么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