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沈栀病了,许久出不了门,祝纭欢又开始闹了,她抱怨康平远蛮横不讲理,说他控制欲强,说自己不喜欢他,康平远最听不得的就是最后一句,又把人压在床上,堵住了口。
祝纭欢怀孕了,脾气愈发大,两人吵吵闹闹一年多,康平远身心俱疲,连母亲都问她,娶这么一个女人回来为了什么?
康平远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累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了沈栀,沈栀很安静,坐在窗前读书,一坐便是一日,暮色洒在她的侧颜上,静谧安然,比日光更美的是她垂眉低首的明眸皓齿。
安静的沈栀,温柔的沈栀,婉约的沈栀,他悄悄去看过她好几回,也是每每在这时候,他才觉得心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像做贼一样偷窥,但也被撞上两回,被沈栀发现的感觉很不好,像是陡然被侵犯领地的雄狮,可他还是想去看她。
她真的和祝纭欢很像,但又和祝纭欢不像,她仿佛是祝纭欢对他的弥补……
父亲骤然离世,康平远心情颓唐,可祝纭欢并不体贴,她在怀孕之后,便一直不让康平远碰。其实祝纭欢一直很抗拒他,所有的种种都是他强迫的。
那一晚,康平远喝了很多酒,回来的路上刚好路过沈栀的院子。
因为生病,沈栀的院子里一直有股药香,很好闻,康平远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推开卧房的门时,把沈栀吓着了,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突然惊醒的小鹿。
康平远觉得沈栀这幅样子真乖,他忽然想占有她。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她没想到沈栀这么抗拒,甚至打了他!
冬羽毁了容,沈栀划伤脖子,大出血,两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事情闹得很大,府中上下无人不知。康平远丢了人,开始不待见沈栀,连后来祝纭欢诞下子嗣,求他要正妻之位他都同意了。
那是半年后,他第一次踏进沈栀的院子,院子里冷得可怕,当初种的那些花全没了,烧枯的痕迹没人打理,到处都是荒败,他走进来时没由来的心慌,“吱呀”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沈栀的尸体。
在那之后,康平远对祝纭欢的态度骤然冷了下来,祝纭欢不知是初为人母,还是怎么了,不再闹也不吵,日日都在院子里陪孩子,乖巧得不像她。
康平远看她蹲在床前,给孩子摇拨浪鼓,忍不住蹙眉,近来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孩子身上,分不出半点给他。
他原以为祝纭欢长大了,但她总是出乎她的意料,进门两年了,她竟然跟王禄还有来往——他们背着他就敢在长宁伯府亲亲我我,康平远怒不可遏,叫人把王禄打死在了官道上。
祝纭欢疯了,要康平远杀人偿命,可这点小打小闹对康平远来说不痛不痒,她又被康平远关了起来,关在了当初沈栀的屋子里。
祝纭欢歇斯底里,无数次寻死,到最后真的受不了了,她跪下来求康平远让她死,告诉康平远她从没爱过她,说孩子不是他的。
康平远薅住祝纭欢的头发,恶狠狠地瞪着她,祝纭欢坐在地上,指着康平远边笑边骂,说康平远捡了个破鞋,还替别人养孩子。
康平远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气之下,砍掉了祝纭欢的一只手,不让她死,就这么让她日日看着。
祝纭欢彻底疯了,康平远也不大正常,有一回下人收拾沈栀的东西,竟发现衣柜下面,沈栀用箱柜装好的嫁衣和鸳鸯盖头。
康平远记得沈栀那个小丫鬟说过,嫁衣和盖头都是沈栀亲手绣的,沈栀为了绣这嫁衣好久都没出门,伤了好几次手……
下人原想拿去扔掉,但康平远把它留了下来,那一夜,他看着嫁衣,一夜没睡,他彻底明白,爱他的人只有沈栀。
康平远让祝纭欢和她的孩子死了,他不再喜欢他们。
尚书府摆宴,帖子递到了长宁伯府,康平远本来兴致缺缺,不想遇到沈栀的二姐姐,他特意上前问候,却又听到了他不想听的东西——沈静瑶说当初沈计财想要她嫁给康平远,她原该是康平远的新娘,沈栀和傅晗订过娃娃亲,是她逼着沈栀不得不嫁给康平远。
康平远听到这话,杀意顿生,他不信沈栀不喜欢他,沈栀若是不喜欢她,怎会亲手绣嫁衣?当初他对她百般折磨,她都甘之如饴,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夜色朦胧,乌云蔽月,康平远让人把沈静瑶绑了出来,把人按在护城河里,问了无数遍,想就想听沈静瑶说一句,沈栀是喜欢他的……
但是沈静瑶从始至终都没说过。
康平远失魂落魄地回来,他把那身嫁衣扔掉,半夜又跑去捡回来,上面还留有馨香,他嗅着这个味道,想到了沈栀在窗边绣花的模样……
直到后来沈栀病了,许久出不了门,祝纭欢又开始闹了,她抱怨康平远蛮横不讲理,说他控制欲强,说自己不喜欢他,康平远最听不得的就是最后一句,又把人压在床上,堵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