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沈左丞不过是走了自己的歧路而已。”江谏语调清淡。
沈汉鸿望着天边圆月一声嗟叹:“你的帖子我看了,确实是用心写的,我沈汉鸿自认不是一个好父亲,但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江谏心中一动。
沈汉鸿却静了许久,就在这窄院四方的天里,他忽然忆起前世也是这样的天,他站在檐下,听说了沈栀病逝的消息。
“小女孤苦,长这么大,至今未有一个体己人,王爷累事缠身,今夜以后,还不知路往何走,说实话,我是不信你的,但之之信你……”沈汉鸿的话音里,带着几分苍凉。
江谏郑重地向沈汉鸿掬了一礼:“执此当年一回首,余生愿为影随身。”
沈汉鸿走后,谢殷才从侧室里出来,朝着他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掬了一礼。
江谏把沈汉鸿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了谢殷:“这是当年冀王跟兵部尚书禹晋勾结,私扣了一批死囚的密函,总共一百零三人,刚好是宗月堂被捕的人数。”
当年雍王进京参加国丧,并同时被委任主理宗月堂一案,当时沈汉鸿作为都御史,从旁协助,谁都没想到沈汉鸿会拿到这份密函,连苏嬷嬷也不知道。
两人站在屋前,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那个在朝堂上列松如竹的男人,在这个夜晚,竟是有几分颓唐,连脊背都带着明显的弧度。
“当初凌霄崖下,若非是沈左丞出手相救,我和须蓉只怕是没有今日了。”
屋檐上的融雪落了下来,沉沉地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掩盖住了三个人的不平静。
谢殷把信看了一遍,不无感慨,问江谏:“接下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