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一床绒被,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不知是室内的温度过高还是一些其他难以言喻的原因,总之他现在浑身燥热,连从嘴中吐息出的空气也像是一点就会燃起火焰一样。
脑内倏然划过梦中的场景,脸部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热度立刻又蹭蹭直上。
他抬起手直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你是禽兽吗,沢田纲吉?
现在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在床上坐着发了一小会呆,待身上那股不正常的热度全数散去之后,他才走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
鉴于是从梦中的惊醒的,沢田纲吉今天醒的比手机设定的闹钟要早了许多。天都是刚刚亮起的状态,除却一小片清淡的蓝色之外,延展向更远处的皆是朦胧的浅灰。
先前和太宰治同居了快要两个月,他每次睡醒起来的时候,太宰治都是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楼下的客厅了。然而当他刚刚踏向客厅的一小步的时候,竟然看见黑发如海藻般微微卷起的男人,像个大团子一样,缩在柔软的绒被中。
一夜过后,未枕在枕头上的那一侧头发都乱蓬蓬的、五脚朝天似的翘了起来,宽大的被褥把他整个人都遮盖住了,只堪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瓜。
头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太宰治睡觉是什么样子的沢田纲吉愣在了原地。
乌黑的头发衬的那人皮肤瓷白而典雅,双眸安详地闭着,鸦羽似的眼睫微卷轻翘,根部细碎地泛着窗外的柔光。
不知这人是连在睡梦中都抱以警惕性,还是梦见的都是些波澜不惊的事物,总之从他精致的脸上端详不出任何情绪。
还真是罕见啊,这个时间竟然没有睡醒。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也算是对他毫无防备了。
莫名有些感慨。
沢田纲吉轻声绕过沙发,转而前往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