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踟躇之际,周培松下来了,说:“我哥哥原来就坐那儿,就是你面前那个位置,你坐那那儿或者坐他旁边都可以。”
商淼远不胜感激,结结巴巴道了谢,再看周培松的眼神,只觉这一家人可能都是热情得过分的性格,就像自己,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就一定会有“感情过于丰富的人”,或者“处事热情过分的人”。
这样想着,周培松已经拉开他眼前的椅子坐下,说:“你一个人待着不会无聊吗?”
商淼远想,那怎么会?那简直是世界上最享受的时刻,那些时时刻刻喜欢呼朋引伴的人不觉得恐慌吗?“不……不会。”
两人说了没两句话,楼梯那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元帅夫妇下楼的声音。这回元帅换了家里穿的软底便鞋,踩在楼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一边下楼一边说:“不然在楼梯上铺一层羊绒毯?”
余珮没有理会他,见两个年轻人都已经落座,笑着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周培松说:“我在跟嫂子聊工作的事,我们单位的广告部和设计部还缺人手,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周知源的反应很奇怪,说:“他有他自己的事,你操什么心?”
周培松呵了一声没有说话。
余珮打圆场道:“培松也是好心。”
再也没有比“成为人们的争论中心”更令社恐患者惶恐的事情了,商淼远立刻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余珮说:“没关系淼远,你坐下就好,不要管他们。”
商淼远又坐下。
周知源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但嘴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周培松一副嘬起嘴来发誓一辈子不再开口的模样。
余珮在餐桌的一端坐下,元帅在另一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