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识一些字,这不太工整的字体应该是爹爹所留。
“杨翠吾妻,长盛我儿,我一念之差,害人害己,入狱至今,悔恨羞愤。今承好友相告,村里昌兴,你们母子衣食无忧,自觉羞愧难熬,也松了口气。牢里日子不见天日,甚是寒苦,我不愿如此了,以后遇到好人家,你们自己拿主意,我走了,勿念。儿子,爹是真的很想看看你。”
后面一句应该是爹爹又加上去的,遗书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这好友相告就值得推敲,这么多年没人管,怎么就好友相告了?
这个王杰丢下妻儿,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呢?一家人团聚在世人心里很重要,即便王杰心里有鬼,也太长时间没有露面了,若是身不由己还好,可问题王杰是自由身,他又是怎么会忍得住不见妻儿呢?
上任镇长上任的时候,爹爹已经入狱几年了,那时候王杰才跟着来到临江镇,不会之前就认识爹爹,这说不通啊!
莫非是他打探到我的身份,所以知道爹爹在县衙牢狱?可勾星武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身份的事告知镇长和县太爷,王杰消失的当晚,刚刚赶到县城那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报复自己,害死爹爹?
不可能的,骑马最快也要两天一夜才能到县城,那时候没有兴盛马队,一个人夜里根本就不敢在车马道赶路。那他就没时间去打探自己的身份!
肚子思考很久也没头绪,长盛打算见见王仁杰再说。
王捕头家就在县衙不远处的兴盛街,当头第一家就是,他早都打探清楚了,跟着路牌,很快找到。
“笃笃笃”
“哪个混球在敲门?这大晚上的,是又有案子了吗?”
“王叔叔,是我。”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询问男人的声音,王捕头很快出来。
“长盛?你来问你爹的案子?快进来。”
进屋坐定。
“王叔叔,我爹地遗体呢?”
“在城外的乱葬岗,你放心,我叫人好好送他入土的,只是坟山位置在那边,很好找。”
“那个王杰是怎么去到牢里探望我爹爹的呢?”原来当日的前几天,王捕头养伤时就对知县提过一嘴,说是要看看韩清松当年的案子,知县得知是余家让韩清松顶罪,大怒不已,当即答应王捕头伤好后严查此案,纵然余家现在和他是亲戚,也绝不姑息。
王仁杰当时把村里的事说了,推荐韩长盛去书院读书,知县也一口答应。
只是第二天中午,王捕头要去牢里看望韩清松的时候,韩清松已经死了。
据王捕头所讲,当时的衙役都在场,王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聊了几句,说长盛母子如今过得好,村子里也平安,大家卖山货日子不错。
聊了一阵,两人就告别,后来没多久,韩清松以头撞墙自杀了。
“那衙役听到的就是这些吗?”
“听到的也就是这些,你也知道,别人来探视的时候,衙役们一般都会站远一些,让人说点私密话,也是算人性的举措。”
长盛知道问题出在这里,只是当时看守的衙役和带路进来的衙役都在一边,没看出问题,后来人走,爹爹就自杀了,这就是纯粹的报复,镇长是他亲叔,手也是自己砍下来的,也因自己而死,可当时王杰是躲在哪里呢?这么多人居然没找到他!他看到我了?
“对了王叔叔,县太爷为官如何?”
王仁杰顿时有些佩服的神色浮现:“吴大人为官清正,虽然有些举措让人看不懂,但是他来这些年,县城大兴,周边佃户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农桑很兴盛,他还规划县城和周边镇子建设,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不过对边远镇子的不怎么上心,说是人口太少,他上任后只是指派些人去那些镇子任镇长。后来他娶了余家的小女儿,就是让你爹爹顶罪的那个余家,也不知道吴大人和你爹爹的案子有没有牵扯,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吴大人为官我还是信得过的。”
长盛心里很佩服王仁杰,听王仁杰这么一说,貌似县太爷和自己爹爹的死也没关系。
会不会和余家有关呢?余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没道理这时候挑出来作妖,难道真的只是王杰为了报复自己?
余家只是让爹爹顶罪的话,可不太好下手,毕竟坐牢没有性命之危,自己取人性命有些过了,县太爷这么英明的话,最好还是让余家的人罪有应得。
还是自己修为不够,若是金丹的话,可以用些手段迷魂,让人招供,那就知道余家的人是不是凶手了。长盛不是邪修,若是山魈来迷魂,也会做得比长盛好。
二林也只会《紫云法》,狗蛋没有修炼功法,只能自己练着玩,红鱼和老金都是很敬畏天道的修行者。
要想装神弄鬼的话,只有吓吓无知百姓还差不多,这到底是怎么办才好?
长盛杀过不少人和妖,可是内心的善良和书上看来的规矩,让他还是在遵循凡俗的规矩,没有以强力破坏,他现在还不能呢理解修仙者眼里的凡人如蝼蚁,他还认为自己没有特殊的权力。
“那就不打扰王叔叔休息了,我先走了。”
王仁杰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只好送他到门口:“改天来。让你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长盛应下,自顾的往回赶去,好像没什么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