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很厚道,知道是遇到了武道俏货,在身上拿出了十几张十两面额的官票,又搜出几粒碎银子,几枚铜钱,加在一起,就放在两人间的空地上。
“这?”
长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动动嘴,就拿人家百两银子,有些过意不去,见他全拿出家当,也是难得有心。
“这位江湖客,你身上钱两全赌了,可还有余地?”
长盛不想把人洗劫了,除非他很有钱。
“没了,不过我占你些便宜,只有这点了!”
这二人真要赌?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图一乐,见那江湖客说得认真,还向长盛抱拳行礼,总算有人回过味来了。
“不对,这燥热就是这山货引起的,恐怕不止二百两!”
汉子有些焦急,万一有人高价收买,这小公子恐怕会忍不住。
谁知长盛听了那些人四五百两的报价,摇摇头微笑道:“今天选择这位大哥做赌,实在是此物与他有缘,鄙人小懂医术,明日就在杏林堂旁边坐诊,若是各位有所需,尽管来,治不好不要钱!”
说完,这才收了那地上的银钱,数了十张官票。
这这这?这是稳赢的节奏,嗨,大家伙儿还等着看热闹呢。
“就这样吧,说了百两就百两,不多拿你的,你附耳过来!”
他把剩下的银钱递给汉子,那人也趁势附耳过来。
长盛在他耳边一番言语,那汉子眼睛越听越亮,听到后来,有些激动。
不着痕迹松开手,那汉子纳头便拜,这可是江湖人的大礼了。
“多谢恩公,我这就回去好好修炼。”
长盛笑得云淡风轻。
“去吧去吧。”
围观的人只觉得好生扫兴,那人听了什么?怎会如此难以自制?
还有那小公子手里的东西,是何物?如此金贵?
“嘁,这娃真是神叨,不会是想在杏林堂打名气,故弄玄虚诓骗我等?”
“不会吧,那玩意儿你也感受到了,我觉得我年轻了几岁。”
“离我远点,不知自好!”
“哎,这人伦大道怎就是不知自好了?你把话说清楚。”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那自称杏林堂的人,确实留了下来,人群散去,他正好近前,抱拳一礼。
“公子手中之物,可愿变卖?”
“不愿。”
“那公子可愿去我杏林堂坐诊?公子放心,药材由我杏林堂出,诊费不取半分,尽入公子腰包!”
“这?这不好吧?我打算只赚五千官银,即可收手。”
五千两?这小公子真是说笑,杏林堂分馆遍布城内大小坊市街道,连宫里都时不时在我杏林堂宣调医者进宫诊断,可这五千两,城北总堂也要俩月功夫呢。
“以公子本事,最多半年,五千两即可到手,怎么样?公子可愿在我杏林堂坐诊?”
哦?此人在杏林堂身份尊贵吧?五千两说送就送?只赚个名声?
“不,我最多坐诊十天,要带走五千两!”
“这”
“好,这个中缘由,想必公子清楚,你我君子约定在先,只要公子使出真本事,我杏林堂如期奉上五千官银!”
“尚可!”
“那公子小姐跟我来!”
此人约摸五十来岁,面容清癯,简单的发簪挽着杂白的头发,一身药香,双目清明有神,衣貌素净。
杏林堂前后通透,高五层,一楼大堂内,坐诊医者郎中分为两列,其后各有药炉、病榻,看病求医之人不绝,其家属和堂中小厮穿梭不绝,有些拥挤。
整整一个大堂墙面,除了前后两进,其他墙面全是药柜,各种药物名目繁多。
老者带着二人上楼,到了三楼一门前才停下。
“公子好生歇着,待我放下手中之事,再来和公子讨教杏林一道。”
此间素雅清香,是一处让人清心宁神的所在。
老者外出关了门,对着外面的人小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阵,两个丫鬟端着温热的茶水点心,敲门进了来。
“公子,这是穆老吩咐的餐食,午膳稍后即到,咳咳。”
当先那清丽的丫鬟说完,止不住咳,用宽袖遮挡,连连告罪。
哦?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穆神医?
“哈哈,前辈想要考教,也不必用你这样简单的伤寒小病来探路,你且把手伸来!”
“公子误会了,穆老进宫数日,方才回来,灵萼这是前日里不小心着凉,还没来得及请穆老看望哩!”
她一手收着托盘,一手伸出,旁边的丫鬟瞪大眼看着,想看看这位穆神医请回来的小公子有何本事。
“好了,你下去吧!”
这就好了?灵萼自己感觉了一下,只感觉身体一热,现在的贴身衣物有些汗冷,可自己确实是好了。
这伤寒可不是小病,处置不好,会要人命。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告知穆老。”
“诶,不必,刚刚是我小人之心,等穆前辈忙完手里的事再说。”
小露手艺,一个诶字喊出高低音,长盛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杏林大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