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麻木了。
张传胜两眼空洞的拿着勺子朝嘴里喂着汤,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最近丈夫很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不过这男人的话可是少了很多。
以往一回家嘴就不闲着,要么跟她骂今天的学生有多么气人,同事又怎么惹到他了,要么就是菜咸了菜淡了桌子上有水了,怎么不上班连这点家务都做不好,总之,在张传胜面前她永远是这个不对那个也不对。
这几天虽然丈夫话少了让她担心哪里出了问题,但内心里还是舒坦的,没人叨叨她了。
吃过早饭张传胜提着包去了学校,打完上课铃之后这张嘴巴的控制权才回到他手上。
教书十几载,张传胜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讲课的滋味是这么舒坦,可就当他想说点别的事时,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连嘴唇他都无法控制,只能不停的在这四十五分钟里说着教案上的东西。
下课铃响了,他连拖堂都做不到,这张嘴好像被定了时钟一样,学生们开始躁动起来走廊里已经有了孩子打闹的笑声。
张传胜合上书仿佛认命般的长叹一口气,走向了办公室。
托那个镜中之人的福,他最近说出口的话“温柔有礼”了不少,至少不是以前的自己就说出来的内容,连他在办公室的待遇都好了起来。
坐他对面那个去年来的小年轻,今早还递给他一块饼干,闹得他反而不适应了。
嘴说不了话心自然也就静了,张传胜难得的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知道自己说话不饶人,好像从小时候他就这样 ,他家境不错学习不错,甚至当年跨了两个年级从小学直接去了初中。
那可是十里八乡的神童。
倒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张嘴就愈来愈不对了,有时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话说出口就会后悔,但他拉不下来这张脸跟人家道歉。
我说的又不是假话,凭什么我低着个头?你有错还不让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