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院常举办蹴鞠赛,因此也常备着蹴鞠服,一众学子将学袍脱下,换了红白、蓝白两队劲装,又将墨发高高束起,着黑靴,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两队领队出场,唯独林青玉,还没败呢就耷拉着个脑袋。
与魏临相识三年有余,参加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次蹴鞠赛,还是头一回与魏临站在了对立面,林青玉看着魏临张了张嘴,可魏临的目光只是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便不再停驻。
“待会我传球给你,让你大出风头。” 楚衍拿肩膀轻轻碰了下林青玉的。
他实在知道怎样能让林青玉抛却烦恼,这话说完,林青玉登时眼睛璀璨,笑着颔首。
沈龄是此次蹴鞠赛的裁判,无非是要说些友谊为先的客套话,可大家都是血气方刚又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上了场哪有不想赢的,赛事一开始,每个都拼了命地去夺球。
林青玉不仅学术不佳,连体力也跟不上,跟着陪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
场上魏临和楚衍跟有世仇似的,你追我赶,谁都不肯让谁,那蹴鞠一会儿到魏临脚下,一会又传给楚衍,林青玉看得是眼花缭乱,这跑跑那跑跑,愣是碰不到蹴鞠一脚,他气得直跺脚,大口大口喘着气,干脆慢悠悠地跑着当看客。
楚衍与魏临二人角逐个不休,就连沈龄都看不下去,连声劝阻要他二人要小心。
两人跟听不见别人说话似的,知道的是他们是在踢蹴鞠,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争夺什么绝世珍宝,林青玉看得也有些心惊胆战,魏临向来不是鲁莽之人,楚衍平时瞧着温润如春风,今日却都像吃了十斤炮仗,你撞我,我碰你,你抢我的球,我踢你的脚,同窗们都摸不着头脑,但兴致却高昂,一进球门就大声欢呼。
林青玉是没有体力再跟了,眼睛一会看看魏临,一会看看楚衍。
魏临脚法精湛,带蹴鞠时似风跑过,楚衍步履轻盈,身姿如燕变换莫测,二人在场上当真是赏心悦目,林青玉看得是目不转睛,那叫一个痛快。
“小心——”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林青玉抬起头,只见从天而降一颗竹编蹴鞠,正朝着他的脑门砸来,变化太快,他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刚想躲开,一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扯入胸怀,林青玉眼前一花,那球险险擦过他的脸,呼啸的风中,一缕淡淡的甜香钻入他的鼻息,他仰头一看,刺眼的日光里,与楚衍的视线碰撞到一块。
呼吸微凝。
楚衍脸上有汗,似月光下银辉湖面,他微喘着,上下打量林青玉,“可有伤到哪里?”
林青玉摇摇头,看见一双黑靴站在自己面前,他顺着靴子往上看,魏临的手僵在半空,久久都未放下,只待与林青玉对视,才蜷了五指,转身投入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