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比出五个手指头,“五两,只见一面,不作陪。”
虽听闻红菱阁是金窝银库,但林青玉还是吓了一跳,心下没底,“我并未带这样多的银钱出门,可否”
话未说完,那小厮恶狠狠地瞪着他,直接推搡,嫌恶道,“没钱学人喝花酒,滚滚滚,别打扰小爷休息。”
林青玉想与他讲道理,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在外头气得头顶生烟,但也耐不住时不时打量他的路人目光,握着拳不甘地离开。
如今他连徐姐儿的面都见不到,谈何为她赎身,林青玉越想越悲哀,险些在大街上哭出来,但最终只是强忍泪水,垂头丧气地回家去。
他一到家门口,来福就冲他叫唤,林青玉心烦意乱,自然没有心思陪来福玩耍,企图与来福讲道理,可来福今日不知为何,异常活跃,拼了命地想要往他身上窜,他渐渐招架不住,只得连忙进屋去,嘴里讨饶,“等我歇歇,再陪你玩儿。”
来福的叫声被他隔绝在门外,起初还会用爪子挠两下门,渐渐地,该是累了,叫声弱下来,直到完全没了声响。
林青玉吐出一口浊气,来到林景云床前,只有在兄长身边,他才能有片刻的喘息。
林景云只能卧床,终日闲来无事,便翻阅着林青玉给他带的话本,从前他极少看这类书籍,如今闲暇下来,倒也觉得有趣,只是看不多久就会乏困,时常需躺下来歇息,他有心改变与林青玉的现状,可他的身体,他自个清楚,在地玄门手里走过一遭,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他内里耗损得厉害,分不出太多的心神去思绪其它事情,即使林青玉再三宽慰他能痊愈,他心里却知晓,怕是往后日日都离不了药物。
见林青玉游魂般,他便知晓并未能成功替元宝和徐姐儿赎身,林景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张开了双臂把林青玉拥入怀中,不一会儿,就听见林青玉低低的啜泣声。
从前林青玉也爱哭,但那多半参杂了撒娇的意味,如今每一次流泪,皆是因现实苦难而不得不排解,除此之外,林青玉竟也没有能开解自己的法子里,他趴在兄长被草药味裹挟的温暖怀抱里,直至哭湿兄长的衣襟,才勉强觉得好受些许。
林景云轻抚他的背,林青玉抬起湿漉漉的眼,神情脆弱,眼里却闪着异常坚定的光,“哥,我定会救出元宝和徐姐儿。”
“我信你可以。” 林景云轻啄他红润的唇,替他擦去泪痕。
林青玉心下已经有了打算,大不了他真去求贺棠便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被调笑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只要贺棠能替元宝和徐姐儿赎身,他做什么都成。
只是他不打算告诉兄长,那贺棠以往便对兄长有不轨之心,如若以此要挟兄长就范,他定要跟贺棠拼命。
林青玉哭累了,陪着林景云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他便起身去替林景云熬药,整好衣衫,又找出药罐后,林青玉开门出去。
他生了柴火,把药材和水倒入药罐之中,往常做这些时,来福都会在他身边打转,他还怕明火伤着了来福,多次扼令来福不准靠近,但也许是前几日他打算把来福卖了,将来福吓着后,来福便极度的粘人,今日来福不来烦他,倒是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