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后怕在颤抖,还是因为绝望在颤抖,他只清楚那一点梗塞的节横在他单薄的胸膛间,几乎让他控制不住地抓过薛旦的后脖颈,双唇磕在薛旦还有着血的铁锈味的牙齿上。
求求你,别继续了。
薛旦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个变态、疯子、野蛮人是有缘由的。
卢卡斯心中涌出一点笑意,鼓噪着焦虑的心脏逐渐被兴奋接替,极端的情绪升腾成另一种极端的情绪,让卢卡斯重新心安理得起来。
生活就该如此。
当卢卡斯望着帐篷顶端的厚布时,他心满意足地如此想。
生活就该如此。
对了,算算最多再有一两天,东南联盟必定会像大水冲垮堤坝一般,迅猛地、令人兴奋地溃败。
卢卡斯的计算是精准的。
这晚最后薛旦还是没去成起坨山驻点,等他在脑海中洗脑着游杳对他的忠诚,从床上和卢卡斯的手臂下挣扎起来的时候,起坨山竟然主动向东南联军开火了。
薛旦简直要疯了,他将卢卡斯散落在床四周的衣服一件件捞起来,丧心病狂地向地上抖搂。
卢卡斯到底什么时候向起坨山传的信!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他像野兽一样抱着头蹲在地上,向一地狼藉亦哭亦笑地咆哮。
又能怎么办呢?他命该一路疯下去。
薛旦此时已经想不到,起坨山之所以向东南联军开火的最大可能性,明明是两国联军自己发现卢卡斯的失踪。
卢卡斯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信任度终于莫名其妙地在薛旦这里降为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