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某个器官火辣辣地疼,又有什么地方被慢慢凝固的铁水挤压地剧痛,然后四肢渐渐冰凉、麻木。
卢卡斯的眼前闪现着雪花,黑白的死亡倒影包裹着他的身体,然后他听到了薛旦那一晚趴在他耳旁的低笑。
卢卡斯猛地清醒过来,他奋力挥动着双臂,试图在渐渐僵硬的铁潮中向上浮去。他不舍得死、他真的不舍得死。
然而来自自然的铁潮之力远远不是意志能够抗衡的,它像坚不可摧的一座大山,禁锢着卢卡斯所有的动作,让他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卢卡斯慢慢绝望了。
对不起,薛旦。
他想,没能好好地跟你确定一下关系,就要像他以往的情人一般在对方的生命中一闪而逝。
有点可惜。
卢卡斯慢慢停下了动作,筋疲力尽的四肢像被拉扯的布偶一般,在铁潮中固定成了同一个姿势。
他半睁的眼睛和铁水紧密接触,让卢卡斯觉得疼得快瞎了——
甚至让他看到了,头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光亮?
不像是他瞎了。
头上的光亮正在慢慢地变大、变大,然后卢卡斯感到挤压着他的铁潮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脱离他的肌肤。
卢卡斯眨眨眼睛,向上翻眼球。
在极度模糊的视野中,卢卡斯看到了伸下来的一只手。
那只手上的皮肤很是粗粝,每个指尖都结着厚厚的茧子。它捞住卢卡斯的胳膊,以不可撼动的人力将他一寸寸地带离致命的铁。
卢卡斯酸痛的眼睛迅速胀满生理性泪水,在他被带到铁潮已经基本凝固的表面上后,他看到了一堆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