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不知何时在他的身边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在薛旦耳边瘙痒,让他讲得有些心猿意马,差点误把宋昱关叫成卢卡斯。
薛旦终于讲完宋昱关的时候,「猫厅」一楼已经有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他的右胳膊又开始痉挛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薛旦抿紧嘴唇,浑身肌肉忍不住地紧绷着,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
这可能是当初过度联结铁烙下的后遗症。薛旦呼吸急促起来,一吐一吸尽量压抑着音量,他的右臂在被下抖动,肌肉像被搅动一样无力而剧痛。
还好这次的痉挛没有维持多久,右胳膊很快又回归了他自己的掌控。
薛旦慢慢地向空中吐出一口气,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地面上。
塞瓦格不知有没有睡着,但他没有再出声。薛旦躺了一时半刻也困了,他把左胳膊伸进卢卡斯的被窝里,握住他折在脸旁的小臂,轻轻蹭了蹭那上面流畅而坚硬的肌肉线条。
该睡了……
薛旦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沉沉地进入了无梦的休眠状态。
塞瓦格并没有睡着。他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由于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他现在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细小的木板纹路,还能看清每个隆起的被窝。
他也不是想对东南联盟的人和事发表什么看法——他现在什么看法也没有,只是有一种伟大的情感横亘在胸膛中,激越着他的神经、清醒着他的意识。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秦汲同志提到的那些场景:受到极刑却依旧一言不发的游杳、在着火的伊色城中归来的薛疯子、死前给厄洛河传信的宋昱关、消失在铁潮中的康斯坦、撑起东南联盟最后的分分秒秒的塔季扬娜。
塞瓦格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含上了泪水,它们顺着他的脸颊两侧往下流淌,滚烫得像是他震动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塞瓦格怎么也料不到,薛旦和卢卡斯正和他一块儿打地铺。
36、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