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守岛的把手从衣领中探进去,挠挠自己的胸,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咯嘣咯嘣嚼:“是你老桔子皮身体撑不住了吧。”
她抽出根牙签,剔剔卡在后牙里的一小块花生残渣,含糊不清道,“还赖天气,我觉着也没降温多少。”
这人叫蒲涛梓,她是当年跟着桔皮出海,幸存的三人之一。
桔皮裹着条毛领子,缩得像只鼬鼠:“你这娘们是更年期了爱热,还说我,你问老陶,她冷不冷。”
陶关骰也是当年三个幸存者之一,她熟视无睹、慢条斯理地咬着菜叶,活像只没劲的老兔子。
蒲涛梓伸筷子打打陶关骰的碗边,叮叮当当一阵响儿:“你说,这天气不咋冷吧?”
陶关骰咽下嘴里的菜叶:“挺冷,你确实是更年期,才觉得热。”
她冲桔皮扬扬下巴,“你冷就赶紧缩进那屋被窝里,那屋还有暖气,小葡萄在窗边吹吹凉风,实在不行,我和老桔子皮睡里屋,你在外屋睡。”
桔皮骂骂咧咧地走进里屋,趁着蒲涛梓再次推开窗户之前,踹开厚被子钻进去。
他最近老觉得困乏,一沾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直接将桔皮从睡眠中拉出,瞬间清醒的他迷蒙地睁开眼睛,就见对着他睡的老陶两眼瞪得贼圆,大张着嘴巴,里面涌出的全是黑红黑红的稠血。
桔皮一个激灵,卷着被子腾身后坐。
一只铁臂旋成的钻头猛地扎入他刚刚躺着的枕头,力道之大,将底下的床板都捅出了个大窟窿。
桔皮惊骇,他马上向着窗户撞去,摸住脖子上的青铜片,刚说了不到半句话,他的神经骤然一阵空白,大股鲜血冲进他的呼吸道,从鼻孔中和嘴巴里喷涌而出。
身后的铁人收回长臂,漠然离开。
蜈蚣岛夜间的灯火并不多,卢卡斯站在他们的城墙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脚下流淌的人家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