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船舱羊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按摩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亮橙色的墙壁上泼满了绿的、红的、蓝的、黄的颜料,只有人影是黑色的。
好像是神经病笔下的传世之作。
他的鱼鳞被两根指头压住,窒息的快感向后塞着喉结,汤肖普跪在红色的奶茶中,捧起黑炭状的人脸。
他缺少颜色。
东风在群岛之后艰难地传音。汤肖普,他缺少颜色。
汤肖普看见了圣光从眼前洒下,他狂喜着俯下身,捡起红色奶茶中的蓝色珍珠块,温柔地掰开人影的下巴,一颗颗塞进去。
人影无法吞咽,蓝色的珍珠块从嘴角落下,滴滴答答回到了红色的奶茶汤中。
汤肖普开始发抖,他把人影挪到墙壁旁靠着,奔到床边,拿来枕头,把它放到他的耶稣的后脖颈处。
快点,汤,我的孩子,他缺少颜色。
那种无力的呼救又从降温区之下,哭泣着抓住了汤肖普的耳廓。
“我会快,我会快。”汤肖普被这话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珍珠们一股脑塞进嘴巴中。
“肖普先生!您在干什么!”一声尖叫从五颜六色的船舱中划过,黑色的利矛精准扎入汤肖普的耳膜。
小船员克莉斯捂住嘴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肖普先生的眼中全部是红血丝,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下半张脸。
他的口中全部是红黑色,黏糊糊的血丝从嘴角一直蔓延到抓着内脏碎片的手掌中,像是从口中倾泻下来的瀑布。
克莉斯恐惧到失了声,剧烈地颤抖着。
汤肖普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珍贵地含着口中的内脏碎片,口齿模糊道:“别向我射矛,没看见我在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