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之前不敢表露自己的喜欢，是因为害怕这份暗恋公之于众带来的压力，那么，在得知江飞和袁璇在一起之后，那份压力忽然轻了一些，方然甚至想立刻告诉林正文自己喜欢他，哪怕得到的结果是林正文的厌恶。

两个拇指不停地打着圈圈，方然可以清楚看到手心渗出的汗渍，带着丝冷意。

袁璇和江飞两人的亲昵在脑海中旋转，夹杂着林正文温和的微笑，还有低沉的嗓音，方然抬眸望向林正文，一瞬间冲动多于理智，嘴唇微张：“林先生……”

“嗯？怎么了？”正在开车的林正文听到声音回应道。

说话的一刹那，那难得鼓起的一丝的勇气如同泄气的气球，缩回身体最隐蔽的角落，绝不愿意再出来。

若是真的说了，这样温和的声音，或许就听不到了……

还有时时透露着关切的目光，温柔的微笑，都会消失不见。

这样的结果，方然承受不来。明明小时候同龄人的嘲笑同乡人讽刺的目光，全部都熬过来，如今去偏偏不敢面对那一个结果。

方然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开口：“没，没什么……”

林正文已经如同无尽深渊，纵身跳入的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只能自我折磨。

听出了方然话语的迟疑，林正文有些疑惑，忽然想到袁璇和江飞，神情一顿，难道小然无法接受同性恋？

林正文想侧首看看方然的神情，但想到正在开车便压下这个想法，只是心里却不由想多起来。

虽然他从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心意而耽误方然，但是如果方然真的无法接受同性恋，那自己，林正文眸中泛过苦涩，自己也只能尽力疏远方然了……

一路上，林正文都微蹙着眉头，方然也不知怎的不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人主动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而两个人都是因为内心的纠结而噤声。

直到回到公寓也没人主动说话，方然实在气自己错过了良机向林正文表露心情，有些自我恼火的直接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