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睁眼,翠绿的小鸟终于来了。
“师父,用不了多久药就能制好了,药里加了……”
小鸟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等着燕慈给吃食,抖抖翅膀把鲜艳的羽毛上挂的几颗水珠抖掉。
燕慈拿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野果子给它吃。
不知怎么看着这小鸟埋头吃果子,心底一股怨气又钻了出来。
尽是废话。
对自己在做什么,过得如何只字未提,上回见面李若庭责怪自己不问他的事,现在倒是自己也不说了。
难道是因为赏月那晚?那晚李若庭哭了。
在那棵大树上,他见李若庭抱着树杆笑,就试着说出他堵在心里的话:“如果我死了,我死以后……”
“别说!别说了……师父!”李若庭只听了一句就急急喊他,向他伸出手,不停地对他摇头。
想说得话还未说口,他却着了魔似得起身走了过去,低头看,李若庭脸庞湿润着,几条泪痕挂在眼下泛光。
“别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李若庭攥紧他的衣袖轻声说,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地掉在他手背上,明明是温热的,却如此炽人。
他又想起第一次被李若庭攥紧衣袖的时候。
本属于他的石床,他凿出来得石床上却躺上一个陌生人,一个被那头豹子捡回来的陌生少年。
如果不是胸口的轻微起伏,他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这人没死,只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燕慈看他嘴角干裂出血,拿了水来喂,捞起人靠在肩上喂水时,他发现这人连嘴也不张。
身上动不了他知道,可嘴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