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自己二十来岁的时候,那些同龄师兄弟们都爱去酒楼,或是游船,或是狩猎,甚至有些偷偷去花楼。
他对这些从不感兴趣,他们都说他这个人无趣。
李若庭会不会也觉得他无趣?在这无趣的山中跟一个无趣的人相处……
李若庭还这么年轻,以后有大把光阴去结交朋友,也许还会娶妻生子……
燕慈呼吸越来越重,伸手攥紧了胸口衣襟,一阵剧烈疼痛从胸口往上窜,爬上背,钻进了他的头。
凭什么!
如果不是我可怜你!你早就死了!你能有今天?
李若庭!你忘恩负义!把我扔在这山上一个人等死?
你以后若敢娶妻生子逍遥快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扯你一起死!
血腥味的疯狂念头从他脑中涌出,又叫嚣着冲上了他的喉咙,他紧闭牙关让它们出不来。
燕慈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打坐,努力运转体内灵力,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脑中清醒不少,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一阵比一阵更痛。
李若庭不是他救的,只是他收留的而已。
李若庭也没有丢下他,是他把李若庭赶下山去的。
是他自己,非要李若庭离开。
李若庭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得事,他没有资格去管,他只是他的师父。
他死以后,还管他是娶妻生子行善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