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颚骨被掐出咯咯轻响,他依然没动,没有因为痛而退缩。
燕慈渐渐起身俯视着他,脸与他贴得极近,近到李若庭已经看清了燕慈一根根睫毛,两人的吐息交缠在一处。
燕慈的眼中现在已经不只是恨意,还带着疯狂,像野兽饿了许久终于逮住了猎物时的嗜血疯狂。倏地李若庭被他从地上拎起,两人齐齐站着,李若庭因为无法呼吸而满脸通红,嘴里发出嘶气声,他的双手无力垂着,他不做任何反抗,也没有一丝恐惧。
杀了他!你就解脱了!
杀了他!他本来就要死的!
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成这废人模样?成日活在梦中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
燕慈咬紧牙关,如鬼魅般的声音一直在他脑子盘旋,他的头像被利刃狠狠凿着,胸口像被利齿啃噬着。
他脑中尽是痛苦煎熬,胸腔里却感觉到一股莫名快意,快意像剧毒,找到柔软的突破口钻了进去,浸染他的血液蔓延至全身,他看见李若庭的眼白出现猩红的血点,他看见李若庭的唇色泛青,李若庭的痛苦让他无限汲取这快意的毒。
燕慈竭力抓住了混沌中的一丝清明,他猛地放开手,茫然地看着李若庭,李若庭深吸几口气缓了过来,却依旧站在他面前,像是在等什么。
他犹豫间盯住了李若庭的下唇,饱满的唇形中间有一道不那么显眼的竖沟,下唇被他盯得可怜的轻颤一下,他神差鬼使地用拇指轻轻地擦拭它,安抚它。
李若庭蓦地身躯一震,摔倒在地捂住脖子喘气。
燕慈被他激烈的反应唤醒,乱麻般得情绪中又添了把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猛地压在李若庭身上,铁爪般得双手又掐上李若庭的脖子。
李若庭被他压在地上后开始剧烈挣扎,两条腿胡乱踢踹,野草被他蹬得连根拔起缠上他的脚裸,灰黑的泥土被他踢得飞扬起来撒落在两人身上,他两手试着掰开燕慈铁爪般的大手未果,胡乱去推燕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