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在它开花时去看了几次,他把掉落在地上的茶花拾起,不知该放何处,只好又轻轻放下。花期终究要过去,再去看时,只剩一树绿油油的叶子,刺眼的艳红落在地上,褐色的花瓣卷曲起来,日渐腐烂成泥。
每日几梦,时间过得飞快,他在混沌中度日,在迷雾中尝情。
梦中,李若庭艰难地撑坐起来,嗫嚅了半天问他一句:“你是狐仙?”
未得到回答的李若庭羞涩地解释起来:“我听说这座山叫狐仙岭,我以为……”
燕慈忍不住紧紧拥住他,心道:“傻瓜。”
梦中,李若庭半躺在石床中,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地说:“这只豹子要吃我!它还会说话!妖怪!”
梦中,黑豹三番两次进了石室,给李若庭叼了不少兔子,李若庭坐在石床中冷眼看它,不理睬它。
吃了几次烤兔子之后,李若庭抹抹嘴对燕慈说:“我原谅它了。”
燕慈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李若庭自顾自说道:“它是一只野兽,它追我是它的天性。”
他贴上李若庭的额头,两人额头厮磨在一处,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热没有冷,没有肌肤相触,没有任何知觉。
李若庭给他的药,被他吃完了。
是夜,燕慈半睁着眼,懒懒依在石床中,手中是圆润的小瓷瓶,瓷瓶在灵巧的指尖翻了几个跟头,瓶口软木塞被取下,里面是空的。
他现在十分厌恶打坐浅眠时头脑清醒的感觉,没了药又迟迟无法入梦,只好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整夜躺着。
突然,久违的翅膀扑腾声在石室中响起。
李若庭有近一月没有传话给他了。他悔过,悔他把李若庭赶下了山,悔他为何要对李若庭出手。他怕过,恐怕这一次李若庭再也不会愿跟他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