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庭是做贼心虚,他不敢再跟燕慈躺一起,怕自己出糗被燕慈看见,他咬咬牙,还是乖乖脱了鞋,燕慈见他躺好也和衣一起躺下。
两个大男人和衣躺着,手臂挨着手臂,李若庭明明已经紧贴着墙,无奈床太小,他直挺挺成了根棍子,怎么也睡不着。
李若庭索性侧身撑起脑袋,两人之间距离有了一拳,他眼睛发亮低声问:“师父,不如你说说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慈闭着眼睛没动,薄唇张合道:“我确实杀了。”
李若庭微微睁大眼,期待燕慈继续往下说。
“两个该死的人罢了。”燕慈说着睁开眼睛,也像李若庭一样侧过身,看见李若庭的姿势一下子怔住。
上次,李若庭也是这样侧身躺着,在那块山坡上,李若庭对着他笑,然后差点被他杀了。
那双充血的红眼和艰难的嘶气声与眼前的人重叠,他呼吸越来越重。
“师父?”李若庭看他不对劲,连忙坐起来,蓦地一阵风从破了的纸窗钻进来,桌上那根短烛灭了,周遭陷入了黑暗。
李若庭蓦地慌乱起来,他怕燕慈发病,这可不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万一燕慈出手,伤的不止是他。他摸索着想下床点灯,却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胳膊。
在黑暗中,所有情绪被逐渐放大,燕慈心底浓烈的悔意窜了出来,轻易击溃了他。他脑中思绪紊乱,他混混沌沌地抱紧李若庭,低声地说:“你别怪我。”他絮絮低语,断断续续重复着这句话。
李若庭愣神片刻,丝毫没有犹豫地搂紧了燕慈哄道:“我不怪你。”
“我不想杀你……”燕慈的胳膊越勒越紧,嘴里低声呢喃:“不想的。”李若庭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