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懂就回答我,为什么要偷村民粮食?”李若庭又靠近了狸鼠一些,此时距离狸鼠要是伸爪抓他,他是要中招的,可不离这么近,狸鼠闻不见他身上不同于人的味道,他只好冒险一搏。
狸鼠这种灵兽嗅觉极其灵敏,李若庭一靠近,它就耸动着鼻子,红通通的眼珠子转动几下。
李若庭松了口气,它定是闻到了。
“咯咯咯咯咯——!”狸鼠突然狂躁起来,发出一大串响亮的叫声,山坳里四周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草丛间穿梭。
片刻间,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出现在三人身边,十几只同样大小的狸鼠,直起身子来看着他们。
李若庭的举动本想让它信任自己,没想到它倒是把兄弟姐妹喊来了,他站在中间不敢妄动,一旁坐地上的郝仙师赶忙在怀里掏符出来,道:“你们使什么奇招了?之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只!”
狸鼠们异口同声朝着他们吼叫:“咯咯咯——!”古怪的叫声响彻夜空。
“杀!”被燕慈劫持的狸鼠突然竖起锋利的爪子指向李若庭吼叫道。
李若庭瞠目结舌,果然是一只开了灵识的狸鼠,怎么没头没脑的就要杀他了!这只狸鼠未免太暴躁了!
刹那,十几只狸鼠冲向李若庭,锋利的长爪对着他伸去,燕慈反应极快,像阵风般掠到李若庭身前挥剑抵挡狸鼠的利爪。
这些后来出现的狸鼠皮毛都是深颜色,那只灰麻的狸鼠应当是它们头领了,得了头领指令的狸鼠们愈战愈勇,燕慈把李若庭紧紧护在身后,手上挥着木剑不停左右砍杀着狸鼠们,郝仙师的灵符漫天飞扬,打在狸鼠身上烫出一丛丛火星子,烤焦皮毛的臭味和浓浓的血腥味夹杂在一起,刺鼻熏天。
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吼蓦地响起:“嗷呜——!”
狸鼠们竖起耳朵定住,眨的刨土往地下钻,泥土草根满地乱飞,一下子好几只都逃走了。可它们善打洞的速度再快,也不及猎手墨山的速度快,墨山轻松地扑住了那只灰麻的狸鼠,许是它年纪大了,刨土不如别的狸鼠刨得快。
这只被墨山叼住了脖子的狸鼠四爪无力垂着,墨山精准地咬住了它的气管,它再敢动一下,墨山十分乐意今晚吃一只肥鼠。
郝仙师把手中的符纸向后一抛,小眼睛对着墨山发光,感叹道:“我的天老爷啊!这是什么神兽啊!”
“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它。”李若庭高声对他喊道。
墨山就算叼了只人高的肥鼠,也能把郝仙师拍一边去,郝仙师摔得厉害,比刚才被狸鼠扔得还厉害。
燕慈暗暗吐了口气,握着桃木剑的手微抖着,桃木剑被他随手插在地上。他反身仔仔细细把李若庭看了一遍,看了正面不够,又把人反过去看,李若庭背上一条爪痕,透着猩红血迹,燕慈一股气血上涌,顿时拳头攥得死紧。
“我没事我没事……”李若庭扭着身子退了好几步,边说着边朝燕慈笑。
燕慈没说什么,拾起桃木剑快步走到墨山前面,对着狸鼠的腿狠狠刺进去,并不锋利的桃木剑刺进它的后腿,噗的一声穿透了这条腿,狸鼠高声叫了一句疯狂的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它压根逃不出墨山的利齿之下。
李若庭喘匀了气,缓缓走到狸鼠前问:“现在能说了吗?为什么偷村民粮食?你说,我能听懂。”
一旁郝仙师瞪大眼睛,眼前狸鼠不停对这个年轻人低声吼叫着,而这个年轻人垂着眼,似乎真的能听懂一般,时不时补充一句为什么。
半晌,李若庭朝墨山使了个眼色,墨山松了口放开狸鼠,狸鼠拖拉着自己的腿屁滚尿流爬到一边,满眼怨气地看着李若庭。
“溪水村的村民以后要是还想像以前一样,就把家中用来屯粮食的地窖都拆了,填平,包括村里那座粮仓,只能建在地上,不能往地里挖深。”李若庭拍拍自己被抓破的衣裳对郝仙师说。
郝仙师奇怪道:“为什么?”
李若庭看了眼有些可怜的狸鼠,向郝仙师解释。
狸鼠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甚至更久,就是因为此地土地肥沃疏松,十分适合它们打洞安家打洞捕猎,后来有了人来这里建屋子成了村,它们依旧与生活在这里的人互不干扰。
这些年人也变了,不再满足于在地上建茅草屋子泥土房子,居然开始挖地窖,溪水村的日子越过越滋润,要藏得东西比别人多,金银珠宝要藏,粮食要藏,腊肉干菜要藏,好酒也要藏起来,地窖是一天比一天多。
狸鼠们在溪水村地下生存,挖个洞没钻几尺就碰上石块,撞个头破血流,最后竟是寸步难行难以生存了。这只开了灵识的狸鼠是狸鼠头头,它决定把溪水村的人全部赶出去,偷光他们的粮食让他们没东西吃,也体会体会难以生存的滋味,溪水村的村民哪会轻易放弃这么一块宝地,没了粮食就种,粮食未熟就买,实在不行先去镇上干点别的买卖,狸鼠大盗和溪水村闹成了水火不容。
“听得懂就回答我,为什么要偷村民粮食?”李若庭又靠近了狸鼠一些,此时距离狸鼠要是伸爪抓他,他是要中招的,可不离这么近,狸鼠闻不见他身上不同于人的味道,他只好冒险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