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深邃的眼对着他,静的像一汪潭水,他问:“何人?”
“我不喜欢狐狸。”李若庭往他怀里倚去,整个人黏黏糊糊的,低声说:“我只喜欢狐仙。”他看燕慈手是搂他腰上了,脸上却是毫无反应,他啧了一声,“你是狐仙?”
本是荒芜一片,回忆席卷而来。
昔日躺在石床中不知生死的少年,咬紧牙关的嘴,磕在那瓷碗沿上,留下一圈淡淡的血痕。
他横抱着少年出去,又横抱着回来,忙碌一场倒也不是没有用处,少年老老实实进了汤药,恢复了一点力气,撑着坐起来对他讲出了第一句话:
“你是狐仙?”
李若庭就这么静静等着,看着燕慈,平静又不见底的黝黑深潭总算泛起了涟漪。
“我不能忘了你,不能……”燕慈把他拥进怀里,力气大到两个人都浑身颤抖起来。
李若庭吸吸鼻子,压下眼眶里的酸热,恨声道:“我要让你忘不了!”
之后的日子,李若庭更是放肆,他没了骨,也没了腿。
去哪里都是缠在燕慈身上,要么是倚在怀里,要么是让燕慈抱着他。
外头热,林子里还有几分凉爽。
树荫斑驳的投在两人脸上,头顶不停有翅膀扑腾的声音,一阵山风拂过,周遭的树叶沙拉响个不停。
燕慈背靠着树干,李若庭坐他腿上闭着眼小憩,灰色的衣袍叠在玄色上,一旁是捆好的柴火和竹篓。
“我渴了。”李若庭揉着眼睛。
燕慈胳膊伸出去扯来了小竹篓,从里面轻抓出一把果子,这些是他拾柴火的时候,李若庭背在竹篓跟在他身后拣的,摸起来有些软软的毛刺,一颗一颗小小的红籽凑成一大颗,手劲稍微大一些,就捏出一手红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