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长大了。”肆爷点头。“所以,肆爷要开始担心你咯!”
“担心什么?”顾贺书不解。
肆爷轻嘲一声,一仰头,他的酒杯又空了,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从前虽小,却也听话的紧,肆爷只需每日给你吃饱穿暖,教你唱戏就已足够。如今你长大了,肆爷倒是担心起,哪天忽然窜出来一个小毛贼,把你逮着往兜里一揣,人就没了。”
肆爷的话仿佛另有用意,顾贺书垂眸,脑中一片纷乱,昏暗之中悄悄的红了脸。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求饶。“肆爷。”
连着喝了好几杯,肆爷仿佛醉了般单手撑头,侧眼盯着顾贺书不放,又像是天色太黑,油灯太暗,他微微的眯了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怀念之意。
顾贺书垂眸不做声,他知道,肆爷又是在想他的一位故人,一位早已失踪多年的故人。
多年前,顾贺书从昏迷中醒来,记忆全无。
肆爷便告诉他,他是在一处破庙里被肆爷发现的。
而肆爷会将他捡回戏班子,只因他与那位故人长相有几分相似。
“哎!”一声轻叹不知从哪儿传出。
肆爷站起身,拍了下顾贺书的肩头。“小书,虽是扫兴,但,肆爷不得不提醒你,那位北公子已是秀才老爷,不日便要上京赶考。十九岁的年纪,资质上佳,取中进士已然是板上钉钉。到时,他便不会再回惜城,你……”
肩上的手已被主人收起,那人带着虚浮的脚步慢悠悠的上了楼,踏踏踏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没有停歇。
他走前的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顾贺书听在耳里,整颗心直往下坠,红润的脸色眨眼间变得苍白无比,眼角泛红,呼吸沉重了几分,手指握着酒杯,指节泛出了白色。
“顾老板,小生姓北名山……”
“顾老板,我们是知己好友……”
“顾老板,小生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