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桦打断了他母亲。
按照恢复的经验,母亲一开始给他父子俩戴高帽子,十之八九都是有事,还是难事。这是白天桦记忆里总结出来的。
“这不是你那小表妹……和悦郡主么……”白韩氏杏眼在儿子脸上打量了一圈,她说“小表妹”三个字时,白天桦的眼里并没有闪出什么情绪,这才放心地说下去。
“她听说你从边关巡视回来了,就来府上看望你……她说不用打扰你,陪我说说话就行了……这怎么行呢,她从午时就等起了。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体贴,长得又好,又是嫡女,和你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白韩氏摩梭着腕上外甥女送的鸡血镯子,越说越欢喜。
“娘,我回来还没去过羽林军大营,不陪你了。”白天桦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沉浸在做婆婆美梦里的母亲,在床边的衣架上撩起衣袍,展开来披上就朝外面走。
“哎,阿桦,你不去见见你表妹吗?阿桦、阿桦……”白韩氏的脸皱了起来,连忙去拉儿子,却被白天桦灵巧地躲过。
“易出、易出!别睡了,随我巡营去!”白天桦拐出房间外的走廊,高声喊耳房里同样歇息的小厮孙易出。
“世子,来了!来了!等等我!”耳房的门一开,孙易出顶着疲惫的脸跑出来,边跑边嘟囔,“赶了这么久路,都没睡够两个时辰……”
等白韩氏催动着莲步拐过走廊探头看时,哪里还有儿子的影子?
“这儿子,天天就知道去军营,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媳妇回来?”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
白天桦几步就蹿进了侯府院的马厩。
马厩里的追风老远就闻到了主人的气息,喷着响鼻扬起了前蹄。
“怎么,跑了三天三夜才休息了会,又待不住了?”白天桦摸着追风伤痕累累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了过去。
追风温柔地低下头,在白天桦的侧面蹭了蹭。
它是一匹纯种的胡马,纯黑的毛色像一匹缎子,白天桦小时候白勇南送给他的,小马驹陪着他成长,至今已经十年了,比孙易出跟他的时间都久。
白天桦不去边关的那些时候,追风大多都只能待在马厩里,只有他去军营跑马场的时候才能勉强凑合地跑一跑,根本不能与大西北的畅快奔跑相提并论。
在上阵杀敌、驰骋缰场,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追风无数次救过白天桦的命,白天桦也救过追风的命,他们是最默契的战友。
“才回来你就待不住了?那咱们去遛遛!”白天桦跨上了黑风,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侯府,身的披风像一面拉扯起来的旗子,在空中甩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面孙易出赶紧骑马紧紧跟上。
一主一仆纵马驰骋出京城,到了京郊护城河边,遇到了巡待的羽林军将士。
“将军!”三百羽林军齐齐在马上向白天桦抱拳行礼,声音嘹亮高亢。
在军营,大家都称呼白天桦为将军。
年仅十九岁的镇远大将军,冷面战神,使一手长枪,令胡人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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