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就像始终悬着一把表面静止的镰刀,谁都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落下。现在的局面看似平静,但程幼婷内心十分忐忑,有时她甚至会无助得感到窒息。
“安珀,你说那天……那天会不会是我们看错了?如果真的是我们看错了,那我们举报错了该怎么办?我们还能不能想点什么办法补救?”
“我这些天害怕的不得了……饭也吃不下,晚上睡觉也一直在做噩梦,就连我的成绩也被影响了,今天回去我妈一定会骂死我的……”
“我们要不然再去一次警局吧?”说到这里,程幼婷忽然抬头,眼中可能因为泪水也可能是因为希冀而变得明亮异常:“这回你陪我一起去,我们就说那天看到的人并不确定是不是……”
一直都没开口的安珀突然将手指轻轻放在了好友的唇上,止住了她无休止的自言自语,然后抽出手臂,回应似的紧紧搂住好友,那些因为昭然若现的痛苦仿佛也通过拥抱传递到她的身上。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真的能够完全相通吗?
就像她不明白程幼婷为什么会因为考不好害怕母亲的责骂,又为什么会愚蠢到对所有人的话无辩真假就言听计从——她的痛苦来源在她看来,好像都只是一些很简单本不该感到痛苦的理由;
当然,换位思考的话,程幼婷肯定也无法理解她的生活。
她是以怎样复杂的情绪苟延残喘,继续活下去,用刀割开手臂后再自己进行缝合又是何等的痛彻心扉——但她平时依旧要伪装一副没有事情发生,与常人无异的模样。
一切,好像都在她们发现碎尸的那天悄然改变了。
“……会好起来的。”
安珀仿佛是在安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羔羊,指尖温柔并带有某种安抚性质地缓缓抚摸女孩头顶的发丝。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低声说着,眸中却闪过一丝突兀亮光。
就像是想起了那封她课前回复的短信。
那是一段值得期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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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倒回二十分钟之前。